“陈兄,不要伤心了,这辈子不可能就此安然度过,你所走的这条路注定了生离死别,以后……即便我将来某一天,也可能死在你面前,一切皆命中注定。”
对于张伯温而言,这几天他虽表面上一脸的愁绪,但内心却是开心的。
那一刀他亲眼看见,不论陈慕平日里是如何侠义肝胆,但在那一刻,他的确感受到一股狠意,一股只有王者才拥有的无情。
这种情绪隐藏的很深,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命运将他跟陈慕绑到一起,他绝不会认为世道会让他们就此安然度过。
陈慕站在池塘前,望着其中一尾尾游鱼,只是说了句:“没想到太子竟会杀我。”
“你跟他不是一类人,他终是帝王家,倘若……你仅是一个朝廷大臣,你们会是一辈子的至交,但你不是,终究会站在对立面。”
“如今该怎么办?”
望着陈慕一脸的狠意,张伯温自知他心中所想,但眼下却是劝阻道:“如你那日所说,反不是那么好造的,眼下起兵,你只能是个反贼,并且不但得不到天下,反而会便宜了东瀛人。”
一听这话,陈慕眉头顿时一皱:“的确,一旦自己起兵,他们势必会以帮助龙夏为由头,从而入主龙夏。”
张伯温点头:“眼下先等东瀛人何时对龙夏出手吧,而我们则趁着此次粮食危机,大力赈灾,收买天下人心,待时机一到,不取皇位便可天下归心。”
陈慕虚眼望了望远处,随即缓缓道:“真有那么一天,王朝首辅定会是你张伯温的。”
闻言,张伯温强忍喜色,只是躬身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对了,如今濮阳已经下葬了,你……去代我上一柱香吧。”
“是!”
长安未央宫。
“这个濮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旦没杀掉陈慕,可就跟他撕破脸了!”
却见杜太后坐在殿中央,气急败坏的看着手上信件。
这一切,其实都是他在背后指使,在最开始的时候,杜皇后只觉得陈慕是个能臣,能为朝廷所用。
但随着吐蕃一战之后,她便渐渐感受到此人不受控制了。
特别是女子科举一事,在他眼里无疑是在挑战皇权威严,再不将其除掉,什么都晚了。
如今老皇帝病重,她杜太后掌握朝中所有权柄,即便为女人,但她无时无刻想要掌控皇权,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了。
“回皇后,我倒是认为,陈慕被吓破胆了,刚刚又有消息说,益州那边已是将女子科举给废除了,如今益州无兵,即便他陈慕再能领兵,一人还能对抗整个朝廷不成?”
听到这番话,杜皇后也是认同点了点头,好在刘光之前将兵权给分解了。
但即便如此,杜皇后仍是觉着这人不能留,必须找个借口,将他骗到长安来,到时候便任由自己摆布了。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各股势力都在谋划着自己的算盘,局势愈演愈烈,就是不知哪一方会最先掀翻牌局了。
而再观陈慕这方,农忙已过,水泥事业却是干的如火如荼。
陈慕将手下所有铺子变卖了,换来的钱全投进其中。
川蜀道路崎岖,谈若没有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做的那些虎蹲大炮很难运输出去,有一条水泥路通往剑门关外,日后行军也会变得方便许多。
“眼下已是立秋了,东瀛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张伯温回答道:“价格仍旧是一文钱一斤,但是经人打听,运往中原的粮食已是越来越少了,怕要不了多久,整个中原必将断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