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八章 柴晏(1 / 2)

娘子且留步 姚颖怡 7624 字 2022-06-30

“王太监死了,死在陈大铁,也就是王刚手里。”

柴晏和颜雪怀出京后调查案宗,韩峰详细看过,他记得有一个孩子,曾经在全家村码头上看到陈大铁与一名白胖男人起过口角,那个男人便是金五,而在当时,被称做二癞子的王忠也在场。

王忠虽然说出很多事,但是关于那日码头上发生的事,他却闭口不言。

此次金五落网,他的口供与那个孩子所说的事情刚好对上,面对金五这个人证,王忠不得不说出了实情。

王忠、王智,连同陈大铁,他们三人早就从一些线索中推断出来,金五另投新主。

就和当年的老何一样,老何在王太监身边,名义上是管家,实际上他是来监视王太监的。

在前台村的最后一晚,王忠王智和陈大铁,亲眼目睹老何叛主,想将他们交给另外一个人。

那时他们还是孩子,不明白其中的因由,后来他们离开了前台村,做过乞丐,做过混混,又替武知县做了很多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们见惯生死,有了心机,他们渐渐猜出,在他们五人当中,王太监真正要保护的只是其中一个,而其余的四个人,不但用来混淆视听,关键时刻,还能做为替死的那一个。

至于那个孩子是谁,不是王培就是王怀,反正不会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否则就不会有那一晚的事。

他们信任的干爹,不过是把他们当成替死鬼而已。

而后来那个孩子不见了,他们连替死鬼都不配,变成了杀人的工具。

感激渐渐被仇恩代替,他们也曾想要逃离,但是没有成功,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越来越认清自已的处境。

他们能做的,只有鱼死网破!

后来,他们发现了金五的秘密,金五和老何一样背叛了主人。

三个人开始实施他们的计划。

三人当中唯一成家立业的是陈大铁,陈大铁要做的,便是与自己割舍。

他打骂妻儿,被整个村子嫌弃,后来他又招惹了里正,终于被村里人赶去了全家村。

而全家村,就是王忠和王智居住的地方。

他们不再装做素不相识,可以正大光明出出进进。

不久,金五找到了陈大铁和王忠,带来了主人的命令,主人让他们去杀一个人,那天,陈大铁与金五发生口角,陈大铁说他在这里已无立足之地,他要离开,否则他不参加这次的行动。

陈大铁和王忠不同。他有妻有儿,还有岳父一大家子,金五躇踌后答应了他的条件。

很快,陈大铁打死了来村里串亲的高家女婿,被投入天牢,后来又因越狱,当场毙命。

此案不了了之,从此世上没有了陈大铁,却多了一位行商陈汉。

全妇人状告陈大铁抛妻弃子的案子,是一个意外,他们没有料到全妇人会带着孩子来江宁府,更加没有想到,全妇人不屈不挠,竟将一个“小案子”捅到了睿王面前,将福平县官商勾结的黑幕揭开了一角。

此时远在江宁府,带着孩子们做小生意的全妇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的一纸状书引发的反应,不但将江宁府治下大大小小二十多位官员吏员拉下马,而且还让庆王多年的布置在仓促之间浮出水面。

陈大铁消失之后,他们在江阴渡,剿杀了一名富贵老爷。

那名富贵老爷便是消失已久的王太监。

这便是金五的命令,来自主人的命令。

那时,他们已经确定,金五背叛了王太监,同时也背叛了以前的主人福王。

因为那次的案子发生在江阴渡,他们躲过了官府,却没能避开严培。

那时的严培,已经接管了属于李云珠的码头,敢在漕帮的地盘上杀人,官府可以不管,但是漕帮绝不答应。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们三人认出了严培,严培便是与他们一起长大的王培。

严培也认出了他们。

三人看中严培在漕帮的地位,希望严培与他们合作,脱离金五的掌控。

但是严培没有答应。

王忠三人自是不想放过严培,他们悄悄跟踪严培,发现严培与柴姝的人有来往,他管辖的几个码头油水很足,严培抽成很狠,但是王忠三人经过调查,发现严培得来的银子,除了用来添加自己的人手以外,只留了一小部分给自己,余下的全部交给了住在桂花巷的一名中年嬷嬷。

而那名嬷嬷,在福王起兵之后,便离开了桂花巷。新笔趣阁

她是柴姝的人。

柴姝利用自己的封地,一直在给福王培养细作,一个偶然的机会,柴姝得知,以前福王身边的王太监,躲到南方,养了几个儿子。

柴姝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她立刻推断出,能让王太监隐姓埋名抚养的小孩,只能是福王的儿子。

她是奸生子,那个孩子是外室子。

谁也不比谁高贵,凭什么她被福王当成草,利用了再利用,变成草木灰还要去做肥料。

而那个孩子,则被当成宝贝一样养在了外面,哪怕福王一脉被灭门,那个孩子也能全须全尾保存下来。

柴姝非常生气,她用了很长时间去寻找王太监和那个孩子,她找到了前台村,刚好王大宝偷了两个孩子,柴姝便让人介绍王大宝认识了给老公行供货的刘二娘。

柴姝并不知道哪一个孩子是福王的儿子,所以索性全都送去做内侍。

福王不是想要给自己留下一条血脉吗?

那她就将这条血脉斩断。

她不会杀死那个孩子,她要剁了那孩子的子孙根,她要让福王的心肝宝贝变成一条阉狗。

活着时没有机会,到了下面,她也要把这件事亲口告诉福王,她要看到福王听到这个消息时痛心疾首的可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