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是柴浩身边的内侍。
颜雪怀的语言天赋,太子听皇后说起过,现在再听柴浩说,太子不吃惊,他只是惊异于颜雪怀所会的,并非只是这一个国家的番语。
看来他这位小弟媳,以前还是藏拙了。
自从看过颜雪怀翻译的那本书之后,别人是开扩了眼界,可太子却想得更多。
那本书里写的是番国的风土人情,太子看到的,却是大魏没有的物产。
太子也的确有派遣使团飘洋过海之意,但肯定不是现在。
刚刚经历过战乱的大魏,还要休养生息。
大魏在向番邦派遣使团之前,先要有足能震摄番邦的强大国力。
但是在正式派遣使团之前,却是可以先派人过去看看,太子想获得更多的番邦信息,这只靠传教士带来的几本书是不够的,太子想看到的更多。
如果睿王妃是男子就好了。
太子失笑,他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如果睿王妃是男子,那还能是睿王妃吗?
柴浩揉揉眼睛,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父亲在傻笑,没错,的确是傻笑,他长这么大,从未见父亲这样笑过,这笑容,和街边的二傻子也差不多。
睿王妃入翰林院为官的消息,登在了邸报上,随着邸报送到全国各地。
陆四姑娘走路都带着风,她刚从邬家巷回来,和邬九姑娘分享了这份喜悦。
颜姐姐做官了,颜姐姐的弟弟收了学生,也就是说,颜姐姐有徒孙了。
什么?睿王妃的弟弟不能算是她的学生?所以郜先生就不是徒孙?
我们小仙女说是就是,说不是的,肯定不是仙女。
傅氏看到女儿便皱起眉头:“你看邬九姑娘多端庄,你和邬九姑娘交好,就不能学学人家?”
陆四姑娘噗哧笑了:“巧了,邬家夫人也是这样说邬九姐姐的,也让她向女儿学呢。”
傅氏嘴边露出笑意,她的女儿其实也不错,就是太孩子气了。
“娘,女儿去和睿王妃学番语,好不好?”陆四姑娘拉着傅氏的袖子一脸讨好。
傅氏一怔:“你要学番语?学那个做什么?”
“女儿就是想学,祖父常说,技不压身。”
陆四姑娘搬出陆老先生,傅氏还能如何,只能答应,陆家女儿的学问不仅仅限于《女戒》《女训》,她们能到府里的藏书楼去找书看,也能向祖父请教学问。
傅氏问道:“睿王妃答应教你了吗?”
“只要您答应了,女儿便去求颜姐姐。”陆四姑娘说道。
傅氏觉得睿王妃不一定会答应,再说,皇后要去行宫的事,她也听说了,睿王妃定会同行,即使她真的想教,那也要等从行宫回来之后,自家女儿还是小孩心性,说风就是雨,说不定到了那时,就打消念头,不想学了。
邬家巷里,邬九姑娘也向母亲说起了这事,苏夫人恰好也在,连说这事能成,邬太太原本还想拦着,见苏夫人也说好,便也答应下来。
自从邬九姑娘给睿王妃做了送嫁姐妹,这些日子过来试探的人便没有断过。
大户人家提亲,都是先探探口风,若是对方也有意,再正式上门提亲。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贸然提亲被人拒绝,太丢面子了。
邬家并没有急着给女儿议亲,来试探的人家越多,邬家便越是慎重。
和傅氏一样,邬太太也是同样的想法。
睿王妃十有八九,会陪着皇后去行宫小住,这一来一回也要几个月的时间,即使睿王妃肯教,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不急。
邸报也送到了时丰县,知县大人看着邸报,心中无限感慨。
虽然他也觉得,女子为官与礼不合,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当今圣上有胸襟有见识,同样,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睿王妃的确不同于普通女子。
睿王妃翻译的那本书,他也托人从京城买了一本。
这本书已经是第三版了,知县大人买到的就是第三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知县大人无法想像,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子,不但会番语,而且还能将番书翻译过来,让天下人传阅。
皇帝封了睿王妃做翰林编修,想来要让睿王妃翻译的书,不是只有这一本,而是会有很多。
知县大人叹了又叹,既能干又有福气的女儿,怎么就生在颜家了呢?
这如果是他的女儿,他天天把女儿供起来。
再看看颜昭石,唉,知县大人想起颜昭石就头疼,好在颜昭石自从得知女儿做了王妃之后,便自请下乡了,知县大人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颜昭石不在县城,可是县城里却有颜昭石的传说。
只不过这传说的主角,不仅是颜昭石,还是他的太太田氏。
知县大人不出门,这消息都能传到他的耳中,并非是这消息真的传遍大街小巷,而是知县大人特意让人盯着的。
因此,这消息传到他耳中之后,他便让人把消息压下去了。
颜昭石毕竟是睿王妃的生父,若是让他在时丰县惹出笑话,他这个知县也没有好果子吃。
听说,有官员在朝堂上反对睿王妃做官,睿亲王当场驳斥,皇帝不怒反而给儿子兜底,如今那个官员就差脑门上刻着“狭隘”二字了,可想而知,最少几年之内,是别想升迁了。
知县大人听说了什么消息呢?
据说颜昭石的年轻太太田氏,刚出月子,就去楼上楼见了张员外,楼上楼就是张员外的产业,田氏和张员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足足待了两个时辰,田氏从楼上楼出来时,满脸春色,发髻上多了一支金簪。
知县大人都不好意思把这事说与自家娘子听,他听着都觉龌龊,这件事虽然被他压下来了,可是他也不能一直压着,万一哪天压不住了,这事闹大了,那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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