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太太撇嘴:“她会不知道?杨家如今没有主母,杨大姑娘管着家呢,因着我们邬家的亲事,听说上至杨大老爷,下至她的弟弟们,全都要看她的脸色呢。”
五太太还想说的是,颜姑娘这种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心险恶,你看人家是蕙质兰心,可人家在背后,可没说过你们母女的好话。
可是五太太知道,这话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嚼舌根子也是有学问的,就像那做画一样,要留白,有的话就只能说一半,这样才能激发对方的好奇心。
不知人心险恶的颜姑娘,果然就被成功地激发了好奇心。
她一脸好奇地说道:“啊?杨大姑娘真有本事啊,能在家里说一不二。”
“可不是嘛,本事可大得很呢,若是她那继母还活着,也早就让她给休了,好在是死了,还能埋进杨家祖坟里。”
五太太越说越精神,苏夫人连忙干咳一声,这件事说到这里就行了,可不能让五太太继续说下去了。
五太太见好就收:“瞧我这张嘴,说着说着就没边了,颜姑娘莫要笑话,我啊,没读过几本书,见识少。”
颜雪怀回到国公府,便打发珍珠出去打听杨家的事,闲着也是闲着,她还挺想听八卦的。
睡了一觉起来,颜雪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她的眼皮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就是右眼跳。
颜雪怀原是不信这个的,可是眼皮不停的跳,让她心烦意乱,她便不由自主想到了柴晏。
柴晏该不会是遇到麻烦了吧。
此时的柴晏,还真是遇上麻烦了。
大妃同意召见曲静。
鞑剌王宫没有大魏那么多的规矩,大妃只向鞑剌王建议后宫不得干政,却没有把大魏后宫的那些规矩全部灌输给鞑剌王,因此,身为大妃的她,是能够在自己宫中会见宾客的。
但是,进宫就是进宫,先是验身,不能携带兵器,其次便是只能让曲静一人进去,柴晏和琉璃在一间屋子里等着。
这是规矩,柴晏虽然很想亲眼看看这位假公主是何许人也,可也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这里等着。
这间屋子,是专门为官员的随从们准备的。
屋子里陈设简陋,初时柴晏还以为屋外会有侍卫把守,可是他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他索性走出来,这里与内宫只隔着一道门,门口倒是站着两名侍卫。
柴晏东看看西看看,可这里委实没有什么可看的。
他正要折回屋子里,却看到几个人正从那道门里走出来。
为首的人衣著华丽,圆脸塌鼻,其貌不扬,看年纪应在四十以上,不过柴晏现在有经验了,鞑剌人的真实年龄,一般要比相貌年轻十岁,所以这个人可能也就三十多岁。
他听到门口的侍卫用鞑剌话称那人为“大王子”,柴晏心中一动,这人就是大王子啊,据说是女奴所出,是否是鞑剌王的骨血无从可考。
大王子虽然是长子,可却是十七位王子中,最没有存在感的。
飞鱼卫的卷宗里,大王子的那一页只有寥寥数语,还不如尚在襁褓中的十七王子,没办法,十七王子的生母是当下最受宠的。
柴晏没想到进宫中见到的第一位大人物,居然会是大王子。
他垂手低头,让到路边。
大王子从他身边走过时,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才重又向前走去。
见他走远,柴晏这才走回那间屋子。
没料到他刚刚坐定,大王子的随从便来了,对他和琉璃说道:“你们是汉人使者的随从吗?”
柴晏忙道:“正是。”
随从说道:“大王子新得了些大魏的茶叶,请你们过来品茶。”
柴晏一怔,大王子请两个随从喝茶?
他早就看出来了,鞑剌人是真的不按常理出牌,比如六王子亲自刺杀五王子,再比如巴布部落说反就反了。
算了,就当他们尚未开化吧。
柴晏使个眼色,琉璃连忙谢过,两人跟着那名随从走了出去。
他们还在猜测大王子会在何处请他们喝茶,便发现那名随从带着他们进了另外一座院子。
进了院子,柴晏便听到了女人的哭声,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人,哭声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柴晏和琉璃停步不前,那名随从看了看他们,低声说道:“六王子在这里养伤,大王子是来看望他的,你们随我进去吧。”
柴晏在心里冷哼,世上果然没有白喝的茶,这哪里是来喝茶啊。
据说六王子的手和脚都被砍了,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
大王子倒是兄弟情深,这个时候居然来看望弟弟了。
很快,柴晏便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鞑剌的王子们,原来今天来看望六王子的,不是只有大王子一人,此刻在屋里的,还有二王子和两个八九岁的小王子,另外还有一个脸色蜡黄,像是病入膏荒的,居然是那位因为外家谋反而被鞑剌王憎恶的三王子。
看到柴晏和琉璃走进来,一名小王子惊奇地说道:“他们是汉人?”
随从解释:“十二王子,这两个人是汉人使者的随从,听闻六王子在此处,他们过来探望。”
柴晏:别以为我听不懂你的话,我们才不是来探望这什么六王子的。
算了,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十二王子说道:“他们是汉人,那一定是向着五哥的,他们来看望六哥,肯定没安好心。”
柴晏:这熊孩子是什么变的,怎么这般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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