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给我的信呢?”阿木搬过椅子,还用衣袖在上面擦了擦,请了五王子坐下。
琥珀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屋里的人,目光在阿木脸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
五王子挥挥手,说道:“你们退出去。”
阿木大惊:“王子,万万不可,汉人坏得很,他们伤了您怎么办?”
五王子一笑:“我相信他们不会。”
他在大魏的细作已经把消息送回来了,福王如今已是丧家之犬,除了投奔母妃和他,别无退路。
所以,他知道眼前的这三个人,他们不敢动他。
阿木虽然不放心,可他不敢违悖五王子的命令,只能带着另外三名随从,连同那个接头人,一起退出了屋子。
正如柴晏猜想的,整个客栈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原本住在客栈里的客人被驱逐出去,就连客栈老板,这会儿也正隔着一条路看着这边发呆。
屋内,五王子看着琥珀:“现在可以把信拿出来了吧。”
他并不相信“曲静”所说的,“他就是信,信就是他”。
五王子相信,那封信就在“曲静”身上。
琥珀也没有让他失望,他缓缓脱下外衣,然后又脱下一层,接着,还有一层,柴晏都没眼看了,琥珀这是穿了多少层衣裳?
五王子也觉惊异,汉人都是这么怕冷的吗?眼前这个人已经足足脱下五层衣裳了。
好吧,终于脱到最后一层了。
琥珀郑重地把贴身的衣裳脱了下来,然后将那带着体温的衣裳抖了抖,也不知道他要抖落什么,接着,他把衣裳翻过来,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字!
五王子眉头微蹙,伸手入怀,取出一块帕子,帕子展开,上面亦有字,除了字以外,还有半枚印章。
而琥珀那件写着字的衣裳上面,也有半枚印章。
五王子将帕子上的半枚印章,与衣裳上的那半枚放在一起,严丝合缝,合成一枚完整的印章。
接着,五王子又在衣裳上挑了几个字,与帕子上的字一一核对,笔迹相同,出自同一人之手。
柴晏不由地暗暗称赞福王这个老家伙的谨慎,看来他早就把他的笔迹连同印信送到了鞑剌,也不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那块帕子的成色,说不定已经有十来年了。
也就是说,福王在十多年前便在提防着有今日之事了。
把字迹和印章核对无误之后,五王子才重又拿起那件衣裳,逐字逐句认真看起来。
鞑剌人里,能够认识汉字的并不多,眼前这位五王子显然是学过的,而且还是用心学的。
琥珀身上的这件衣裳,是从真正的曲静身上扒下来的,柴晏早就看过这封信的内容,福王并没有要逃往鞑剌,而是向大妃和五王子借兵,到时鞑剌军队与他的私兵里应外合,共谋大业。
福王早就认清了现实,所以他现在的野心并不大,只有平城与大同之间的十几个州府,自立为王,向鞑剌开放边贸,为大妃和五王子马首是瞻。
福王并没有说,他要利用鞑剌人的力量与大魏皇帝分庭抗礼,而是让大妃和五王子知道,只要他能自立为王,他便能成为他们的坚强后盾。
鞑剌王虽然宠爱五王子,可是五王子的兄弟太多了,谁能保证鞑剌王会将王位传给哪位王子呢。
要知道当年鞑剌老王最疼爱的儿子并非现在的鞑剌王,鞑剌王是与王叔合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才谋得了现在的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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