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鞑剌五王子派来的人便到了。
来人三十上下,个头不高,又矮又胖,配上暗沉的肤色,像个土墩子。
派去大魏接头的那人做了介绍,这位名叫阿木,是五王子的侍卫队长。
言下之意,阿木不但是五王子的亲信,更是手握实权的。
根据飞鱼卫目前掌握的情报,鞑剌王膝下有十六位王子,成年王子只有七个,最大的三十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
鞑剌王庭对于王子们的管理非常随意,全凭鞑剌王的喜恶。
大王子的生母乃是俘虏来的女奴,早年鞑剌贵族中还曾传言大王子并非是鞑剌王的亲生儿子,那名女奴在被鞑剌王临幸之前,曾被很多男人染指,只因当年鞑剌王尚是王子,急需一个儿子稳固地位,因此才硬着头皮认下。
可想而知,大王子虽然年长,却并不得宠,手下也只有三百侍卫。
三王子的生母虽然是鞑剌贵女,但是他的舅父前几年与其他部落勾结反叛,战败后被鞑剌王斩杀,三王子的生母受到牵连,被鞑剌王赐死,三王子虽然没被治罪,但是他原先的八百侍卫,被削去六百,如今也只有二百人。
二王子和另外几位成年王子,虽然并不是很受宠,但也没有被鞑剌王嫌弃,他们目前的侍卫都是八百人。
唯有这位五王子,他的侍卫队,足足有一千二百人。
今天来的这个叫阿木的土墩子,麾下有一千二百名王室侍卫。
阿木身边有四名随从,都是年纪轻轻,器宇轩昂,柴晏不免想起宫里的金吾卫,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门面担当。
琥珀自称曲静,张口闭口都带着“学生”二字,他的身份早就被派去接头的人验证过了,可是阿木打量琥珀时,仍然满脸的不信任。
几番试深之后,阿木的语气温和下来,显然是琥珀过关了。
阿木问道:“你们说带来了福亲王的亲笔信,信呢?”
琥珀微笑:“事关重大,王爷再三叮嘱,学生只能把信当面交给公主殿下或者五王子。”
阿木冷冷一笑:“大妃雍容高贵,怎会见你?五王子公务繁忙,因此才会让我前来,你只需把信交给我便是。”
琥珀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看向阿木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他是福王亲信,他还是大魏的读书人。
而面前的阿木,不过就是五王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何况,五王子还是福王爷的外孙呢。
阿木脸上不悦,他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大胆汉狗,你当这里还是你们的地盘吗?即使你不把信交出来,本官只需一声令下,我带来的勇士们便会将你治住,不但搜出书信,还会将你送去喂狼,你就别想活着回去见你的王爷了。”
琥珀哈哈大笑,指着阿木的鼻子,挖苦道:“难怪都说你们鞑剌人是野狼,是土狗,果然如此,就不知道尊贵的五王子殿下可否知道他的手下如此野蛮低劣?”
阿木大怒,刷的抽出腰间佩刀,见他拨刀,他带来的五名随从也纷纷将佩刀拔出刀鞘。
与琥珀不同,柴晏和琉璃脸上都是戴的人皮面具。
见对方拨刀,他们弯腰从靴子里抽出暗藏的匕首。
柴晏的目光落在对方最后一名拨刀的随从身上。
他是这四名随从中间最年轻的一个,鞑剌人长得比汉人老相,这名随从看上去有十八、九岁,不过柴晏怀疑,他的实际年龄可能还要更小一些,说不定只有十五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