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大当家才不让李绮娘贸贸然去见阮娘子,一来阮娘子不肯见外人,而来,若是就这样出现在阮娘子面前,说不定阮娘子又会犯病。
李绮娘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从周大当家的叙说里也能想像出来,她叹息道:“大哥说阮娘子原本是没有病的,是受了刺激,吃了很多苦,好端端的人,就有了这样的毛病,也是个可怜人,大哥说她是被亲妹妹给害的,唉,这要多狠毒的人,才会加害亲生姐妹。”
周大当家笑着拍拍她的手,道:“你是个有福的,从小被李家保护得太好,所以才没有见过那手足相残的人家。”
李绮娘微笑,她也觉得自己很有福气。
周大当家便岔开话题,问道:“国公爷待你还好吗?”
李绮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国公爷对我很好,早早就把府里的家底全都交给我了,对怀姐儿和小满也很好,视如己出。”
周大当家知道妹妹在这件事上不会说谎,她放下心来,又问起颜雪怀的亲事,李绮娘便把议亲的事详细说了,周大当家说道:“我在路上的时候,听说太皇太后出家为尼了,依我看,也就这几天吧,宫里便会让你过去,把他们成亲的日子定下来。”
李绮娘一怔,道:“现在还没走到请期那一步。”
“不,马上就到了,估计日子要定在明年的开春。”
周大当家胸有成竹,李绮娘不解,问道:“开春,这么早吗?我以为最早也要到中秋以后。”
周大当家笑着看向李绮娘:“你是太老实了,我猜啊,怀姐儿怕是早就猜出来了,不信你见到她时问问她,看我有没有猜对。至于为什么,还是让你闺女告诉你。”
次日,李绮娘见到颜雪怀时,说起成亲的日子,问颜雪怀能不能猜出来,宫里会给定在什么时候。
颜雪怀说道:“今年肯定是不行了,明年开春吧,也就有几个月了。”
李绮娘惊讶极了,忙问女儿为何会这么早。
颜雪怀只好向她解释:“太皇太后出家了啊。”
“出家?太皇太后出家,也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亲事吧,我可没有听说过祖母出家了,孙子便不能成亲的。”李绮娘说道。
颜雪怀笑得贼兮兮的:“祖母出家不会影响孙儿的亲事,可若是祖母死了呢?”
尽管太皇太后已经是出家人了,皇室的孝期也与民间不同,可若是太皇太后真的死了,至少时在同一年里,皇子们是不能成亲的,否则难免会被人垢病。
李绮娘吓了一跳,迟疑地说道:“她,她,她会死?”
太皇太后重帘听政多年,从李绮娘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知道杜太后的名字,后来,垂帘听政的杜太后,变成了太皇太后,在李绮娘连同很多大魏百姓的潜意识里,太皇太后这样的人,是不会死的,她会永远高高在上,俯视万民。
颜雪怀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说道:“这是我猜的,她已经出家了,也就该死了,她这样的人,多留一天都是祸害。”
周大当家回到京城后的第三天,宫里便派了人来,召她和李绮娘一起进宫。
皇后看到姐妹俩个,果然就让女史把钦天监选的几个日子拿给她们去看,李绮娘一看,可不是吗,全都是开春以后那一个月里的日子。
李绮娘只好选了其中一个,皇后笑得眉眼弯弯,问起周弘的事来,说道:“本宫听说周大老爷接了太太进京?”
李绮娘心中一凛,周弘这才回京三天,连她都还没有见过阮娘子,皇宫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周大当家也不瞒着,把阮娘子有病的事说了,她说阮娘子出身寒微,被拐子拐了,被周弘救出来,因此才以身相许,阮娘子性情软弱,受了太多惊吓,便落下了病根,身体很差,已经让人寻了大夫,不日便会来京城。”
晚上皇后见到皇帝时,便将周弘之妻有病的事说了,听话听音,虽然周大当家没有明说,可是皇后也猜到,八成是精神上出了问题。
皇帝没有说话,夫妻二人心里明镜一样,若是周家没有家破人亡,周弘还是勋贵公子,又怎会流落江湖,娶疯癫女为妻?
皇帝私下时让人查过,周弘是真的当了土匪,有勇无谋,难成大事,他的儿子虽然读书不成,倒是一个练武的苗子。
皇后又补充道:“臣妾听周氏和李氏的意思,周弘对其妻一往情深,不离不弃。”
阮氏有病,周弘想来不会再让她生儿育女,除非阮氏死了,周弘续弦,继室再生下孩子,否则周弘也只会有周昀一个儿子。
皇帝笑了笑:“朕一直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周家的事,没想到周弘的妻室竟有暗疾,这样也好,朕就把这份人情留给太子吧。”
次日,皇帝便把这事点给了太子,太子亲自去了一趟书院,没过几日,周小白的课业里便多了兵法一项。
整个书院里,有这项课业的只有五个人,周小白便是五人中的一个,就连柴浩和小满都不用去上兵法课,而他却要去。
虽然兵法课不是每天都上,可也令周小白苦不堪言,因为来教授他们兵法课的人,竟然是定国公齐慰!
每隔两日,齐慰便会抽出半日,到书院里教这五个人学习兵法,这五人之中,成绩最差的就是周小白。
原本周小白很喜欢来国公府,他在国公府里有自己的床,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到国公府来了,不想,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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