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动气。”刘协劝道:“让他们说话,天塌不下来。”
甄宓也劝道:“就是,他们那点小心思,成不了大事。殿下大可宽心。他们这么着急,正是因为愿意研究经学的人越来越少,郡学连招生都有问题了,不得不做垂死一击。”
刘协不解地问道:“这从何说起?”
甄宓略带得意的一笑,说起了最近的一些消息。
她这几天一直在忙着造桥,协助她的工匠除了讲武堂的技师,大多是本地人。工匠们提到最近南阳的风气,说南阳坊多,对匠师的需求大,只要粗通文墨,踏实肯干,就能找到一份不错的事做,养活妻儿。
相比之间,那些读经的就难了。之前读经能做官,有個好老师就行,现在做官要经过选举、考试,关键在看自己的能力,老师是谁并不重要,就没必要赶到南阳郡学来拜师,在本地的县学读书就行。
真正想潜心研究经学,不问仕途的人毕竟是少数。
这么一来,愿意赶到郡学,拜在宋忠门下读书的人就少了,明年还能不能招满足够的生员都是个问题。
如果《五经章句后定》能被推举为冠军,或许能为宋忠扬扬名,增加一些吸引力。
甄宓还没说完,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协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原来潘濬等人力荐《五经章句后定》的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看来脱虚向实已经初显成效,接下来还要注意适当引导,不能太过了。
理论研究还是需要的,毕竟儒家的大旗还不能丢,征服西域之后,还需要他们去建立社会共识,教化百姓。
儒家的毛病不少,但是对大一统的坚持还是有意义的。
——
晚饭后,何晏回来报告,司徒府发出通知的时间比较晚,各州刺史又没有固定的治所,一直在各地巡视,文书交接上有些困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到达。
司空周忠说,新年之前怕是不太可能的了,议事已经推迟到年后。
刘协有些失望,却无法可想。
何晏又说,他从司空府出来后,顺便又去了一趟司徒府,看到了大司农刘巴等人。据说杨修也快到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刘协颇有些意外,重新打量了何晏两眼。
这小子今天做事很积极啊。
以前让他做点事,就像算珠一般,拨一下动一下,从不肯多走一步,像今天这样没安排也主动去做的事,想都别想。???..coM
看样子今天是真的受刺激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个积极性能维持几天。
刘协夸了两句,让何晏去吃晚饭,早点休息。
今天跑了一天,他也够累的,毕竟还是个孩子。
何晏应了一声,转身准备走,又停住脚步。“陛下,臣刚才听到一个消息。”
“说。”
“散骑孙权与人发生了冲突,还见了血。”
刘协眼皮一挑。“为了什么事?”
“好像有人说他……血脉不纯,不是真正的富春孙氏子弟。”
刘协有些意外。
孙权有一双碧眼,被人误认为是胡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早就习惯了,怎么还会和人动手,甚至见了血?
“让他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