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少骑兵是匈奴人、鲜卑人、羌人,有些是刚刚入籍的,有些则是当地大族的部曲,除了相貌之外,其他与汉人无异。
——
所有人都有事忙,只有袁绍悄无声息,被人有意无意的遗忘了。
他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他天天闷在帐中,不问世事。直到军营的规模一下子扩大了许多,训练也变得密集起来,他才意识到帐外的情况有变。
派人一问,郭图才很无奈地告诉他,天子要亲征冀州,士孙瑞等人正在做战前动员、整训。
袁绍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郭图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郭图苦笑。“本初,你身体还没好,还是安心休养吧,不要过于操心。邺城里的人,我们会想办法去救。”
袁绍听明白了郭图的意思。
告诉你有什么用?
他很郁闷,盯着郭图看了又看,想骂人。
但他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
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他已经成了局外人,而且是无能为力的局外人。朝廷如此大的举动,却没有一个字提及他,他连让天子看他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
告诉他又能如何呢?
和天子讨价还价吗?
袁绍枯坐着,连郭图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等侍者来送饭,点上灯,他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黑,明月当空。
他想起身,却发现双腿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分毫。
他突然惊慌起来,招呼侍者来扶他。侍者将他扶起来,他又推开侍者,自己摇摇晃晃地站着,使出浑身力气,想迈开脚步,却未能成功。
又惊又恐之下,袁绍嗓子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袁夫人闻讯赶来,看着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袁绍,不由得一声叹息。
她能想象到袁绍此刻的心情,却不知道如何劝解。
从小就当作家主培养,又被党人视为领袖,袁绍承担了太多他不该承担的荣誉和希望,以及必然因此而生的重任。
曾经的他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失落。
但是,这才是他应有的归属。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天命之子,承受不起真正的天命。
袁夫人放下一卷书,一声叹息。
“本初,这就是命。我最近一直在读这部书,颇有心得。你可能更需要这部书。有时间读一读,或许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她起身离开,告诉侍者小心照料袁绍,有空为袁绍读几句经书。
侍者唯唯喏喏,送袁夫人出门,回到帐中,拿起那部书,就着灯光看了一眼,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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