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请相信我们宁海军的战斗力,将士们在战场上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如果我们不把我们应得的利益拿下来,对不起将士的牺牲!”
谢景林笑道:“吴先生,诸位老板,伱们难道不想要那些廉价的农庄吗?一旦我们宁海军拿下吕宋,我们宁海军肯定无法吃下整个吕宋所有的地盘,哪怕剩下来的农庄,还有西班牙人手中的种植园,这些东西产出的利润,你们应该算得出来吧?”
“不知这些农庄如何处置?”
“很简单,你们原来的农庄、种植园,工厂和商铺,我们宁海军充分遵重你们的利益,但是你们要交税!”
“交税,这是天经地义的,不知这个税需要交多少?”
吴尚志隐隐有些担心,宁海军这条过江龙太过贪婪。
谢景林没有说话,直接将《辽东农税法》、《辽东工商税法》、《辽东个人所得税法》、《辽东财产税》直接摆在众人面前。
“我们辽东以法治国,所有的规矩都是制定好的!”
谢景林道:“将来我们计划成立吕宋执行委员会,在座的诸位,有一部分人会成为执委会的主任或者委员。”
接着,谢景林向众人解释辽东的各项规定,以及执行委员会的职能。
吴尚志明白了过来,宁海军这是让他们做官。
而且是朝廷承认的官职,如果成了吕宋执委会主任,那就是正四品知府级别,哪怕成为委员也是正五品级别。
胡安的拖延战术,等路易斯返回到郑和港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西班牙人提出另外一个要求:“把郑和港区扩大三倍面积,而且永久割让!”
谢景林和李志祥回过味了。
“他们在拖延!”
“让他们拖延!”
李志祥笑道:“短时间内,西班牙的本土力量一时半会来不了,他们唯一的倚仗就是那些土著,正好,我们可以收点利息!”
谢景林就假装中计,与路易斯一点一点磨蹭着,双方就谈判展开激烈的谈判。
直到三天之后。
崇祯七年四月二十九日,马尼拉城外出现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土著武装人员,这些土著像潮水一样向马尼拉南港涌来。
程石看到这一幕,隐隐有些紧张:“要不要开炮支援?”
李惟鸾笑道:“不需要,我还怕把他们打跑了呢,这些土著猴子非常灵活,我们没有骑兵,还真不一定能够追上!”
程石道:“追不上好说,让我来,我们关门打狗!”
李志祥望着程石道:“你手底下才八百人,关得住吗?”
“但是,有三十六具迅雷铳,还装备了三千多颗地雷,父帅早就防着西班牙人呢!”
李志祥听着三十六具迅雷铳,这可就相当于一千零八十支火枪齐射,一旦摆开阵势,绝对足够这些土著喝一壶的。
“一切小心!”
“放心吧!”
程石率领着麾下八百余名士兵沿着码头河岸,一路向东,准备绕过这些土著,从他们身后发起袭击。
胡安看着吕宋土著大军到来,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他们不像是明国的军队!”
胡安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大明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岂能轮到荷兰人、西班牙人如此放肆?
就在胡安思考的时候,这些土猪军队陡然加速,他们举着弯刀和弓箭,朝着码头上的宁海军发起进攻。
李志祥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连试探都不试探就直接冲锋?”
事实上,吕宋土著哪会什么打仗,他们就像流氓打群架一样,只会一招,莽就完了。就莽过对方,那就胜利,莽不过对方,那就调头就跑。
非常可惜的是,宁海军的跳荡兵并没有装备火枪,而是因为火枪始终没有达到程世杰的期望,所以并没有大规模装备部队。
宁海军号称最强的陆军,其实就炮兵强的加持。
但是,跳荡兵是一个异类。
“咻咻……”
十几支绑着红绳的利箭激射而出,插在百米外,红绳迎风舞动,十分显眼。这一箭标出了射界一百米,正是跳荡兵手中滑轮复合弓最佳杀伤距离。
吕宋土著虽然不知道这些嗜血的宁海军将士手中的滑轮复合弓的威力,却也知道对方是在标出射界,他们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嘶吼,迎着指向他们的箭镞咬牙加速。
正面冲向箭阵的感觉自然不会美妙,但他们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越怕死死得越快,唯有尽快穿越敌军弓箭手的火力网才有活命的希望,所有,硬着头皮上吧!涌动的人潮越过了那支绑着红绳的箭。
李惟鸾怒吼:“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利箭的呼啸声骤起,三棱形箭镞化作点点森冷的寒星,朝吕宋土著士兵电掣而去,当即惨呼声大作!
这些土著根本就没有铠甲,激射而来箭镞粗暴地撕裂土著士兵瘦小的躯体,前胸入后胸出,带出一蓬蓬血雨。
第一波箭雨尚未落尽,第二波金属风暴再起,又是两千多支利箭刮风般射出去,冲锋的土著士兵再度倒下一大片,很多中箭倒地惨叫的伤员更是被利箭直接钉死在地上,人都死透了,身体还有微微痉挛。
土著的装备太差了,以宁海军跳荡兵的装备,就算是建奴的红甲兵也会被碾压,更何况这些几乎没有装备的土著士兵?只有极个别的土著部落首领才有一套皮甲或木甲,更多的人只有一身粗布衣裳,也有一部分土著士兵袒露的身体,腰间裹着一块布而已。
这样的装备在条跳荡营倾泄出的箭雨面前跟裸奔有什么区别,箭雨在狂啸,绵绵不绝,死亡风暴席卷战场,每一秒钟都有成堆人倒下,惨叫和四溅的血光让侥幸没有中箭的土著心尖直颤,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迟疑下来。
正所谓无知而无畏,这些土著士兵前排的惨叫着倒下来了,可后面的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继续涌来。土著的人潮仿佛像丧尸群一样,像飞蛾扑火一样,冲上来一排,被射死一批。
站在马尼拉城头的胡安脸色陡然大变:“这些明军太野蛮了,这不是战争,这是在屠杀!”
当马尼拉南岸码头上发生战斗的时候,吴尚志等人也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他有些担心的道:“土著的人数太多了,弄不好宁海军要吃亏!”
“咱们也上吧?”
李国群沉吟道:“咱们各家各户的护卫也有六七千人……”
当吴尚要请求参战的消息,传到李志祥的耳朵中,李志祥没好气的道:“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瞧不起谁呢?”
终于跳荡兵经过十数轮的箭雨射击,战场上的箭雨嘎然而止,跳荡兵虽然训练有素,可问题是箭射上十几轮,他们也会累。
可他们阵前五十余米,已经密密麻麻躺满了土著士兵的尸体,在短短一刻钟内,土著被跳荡兵射杀六七千人。
原本的土著已经被可怕的箭阵给吓坏了,可问题是这些土著还有大聪明,疯狂的叫嚣着:“他们已经没力气射箭了,冲上去,杀光他们!”
好吧,跳荡兵的弓箭手确实是没有力量战斗了,可问题是,两千四百余名陌刀手现在还没有动手,他们手中的陌刀早已饥渴难奈了。
眼看这些土著士兵冲过来,他们自然不会客气,这些重甲陌刀手不退反进,挥舞着陌刀如墙推进。
“斩!”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上千名土著士兵被一劈两截,不待土著士兵反应,再一次传来厉喝道:“斩!”
这些跳荡重甲兵手中的陌刀像车轮一样,再次抡起,再次落下,数百上千的土著士兵被劈碎,瘦小的身躯带着一蓬血雨向后飞了出去。
在胡安眼中,这绝对是最野蛮最血腥的战斗。
他理解中的战斗,打仗应该先布好阵,反复试探寻找对方破绽,将领彼此之间还要通一轮书信问候一下对方以示礼貌,甚至互相赠送一点礼物,摆足了风度才开打了,战争对于他们而言似乎只是一种炫耀自己的才学,证明自己勇气的游戏。
在死伤上万人之后,土著部队终于崩溃了,他们被吓坏了,嚎叫着朝着后方跑去。
可他们身后的重甲兵陌刀手却穷追不舍。
有些土著吓得腿脚发软,跪在地上投降,可问题是跳荡兵却没有接受他们投降的意思,老子哪有空接受俘虏?
斩一颗脑袋就是七十五亩地,谁跟钱过不去?
胡安看着溃不成军的土著士兵正在狼狈而逃,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完蛋了!”
“路易斯!”
“在!”
“你再去一趟,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还算文明世界的一员,请接受我们一个体面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