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道:“程帅放心,下次只要程帅开口,关宁铁骑必定朝发夕至,火速前来会合,
程帅,其实,这次家父还是想出兵的,但是有几个鸟人老是在他面前叽叽歪歪什么要保存实力之类的歪理,弄得他举棋不定,以至于贻误了大好战机。下次那几个鸟人再敢罗嗦,我一刀一个劈了他们!”
“废话少说,跟上!建奴就在前面,他们又累又饿,已经跑不动了,有仇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到了,他们以前怎么欺负你们的,你们就连本带利的揍回去!”
程世杰看了看手心里的字纸,这是一个礼单,上面写着:“纹银六十万两,耕牛两千头!”
关宁军当然有钱,每年七百万两的辽饷,七扣八扣之后他们拿到手里的足有三四百万两银子,比大明一年财政收入的总和还多,而这些骑兵每个人名下都有数十亩甚至上百亩土地,他们没有钱,谁有钱?
尽管心里有点不忿,可看到五千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关宁铁骑浩浩荡荡的跟上,明军还是士气大振。
关宁军虽然是来摘桃子的,但是有一支如此精锐的友军并不是什么坏事嘛。
辽中卫城,虽然这是一座小破城,再破的城池,也可以给人因马乏的建奴补充一定的物资,这些又困又累的建奴将士好不容易喝上一口热水,吃点马肉。
可是就在他们准备休息的时候,城外传来呜呜的牛角号声,接着把守辽中卫城的建奴士兵就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一条黑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黑线越来越粗。
一看到宁海军黑色的战旗,这些建奴士兵便面色大变,骇然惊呼:“是他们!是那帮恶鬼追上来了,快跑啊!”
皇太极利用战马的马肉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一点士气瞬间跌到了冰点,这些建奴士兵纷纷扔掉武器撒开脚丫子就跑,就连一些准备拼命的建奴贵族牛录额真和甲喇额真也不例外。
没有办法,宁海军的火炮和迅雷铳犹如地狱恶鬼般将大片大片大金勇士吞噬的恐怖情景已经让建奴吓破了胆子,看到那面黑色猛虎旗便小腿肚子直抽搐,浑身发抖,哪里还提得起半点勇气与他们厮杀!
豪格放声咆哮:“不许逃!我们还能往哪里逃?逃跑只会死得更快,都不许逃!”
豪格吼得是声嘶力竭,可惜没用。
宁海军的骑兵有四五千人马,加上关宁军祖大弼、祖大乐以及新来的祖可法所部,关宁军也有五千余人马,加上吴三桂麾下的五千骑兵,蒙古投降的八千余骑兵,程世杰麾下此时可以动用的骑兵就多达两万四五千人马。
两万四五千人马发出的吼声,震散了天边的云彩,山呼海啸中,明军骑兵包围辽中卫城的三面,然后宁海军步兵压了上来。
起初皇太极以为明军骑兵无法攻城,他们有优势,骑兵不擅长攻城,这是人所周知的秘密,可问题是,程世杰现在是步骑一起追击。
程世杰拿着对讲机道:“袁世良,布置好炮兵阵地,告诉建奴,本帅来了,他们该出来撒尿,省得一会儿吓得尿了。”
“是!”
二十四门三寸炮,一百六十八门佛郎机火炮,共计一百九十二门火炮,布置成巨大的炮兵阵地。
“开炮!”
“轰轰轰……”
雷霆万钧的火球从黑洞洞的炮口中旋转而出,挟着死神的呼啸朝被辽中卫城猛砸过来。没有装备开花弹的佛郎机同样气浪狂啸,炮弹从炮管中狂窜而出,当着他们的面张牙舞爪,扭动着身体,数以百计甚至千计的弹道活像受惊的蝗虫,拉着一道道长长的火光……、
转眼之间,辽中卫城便在一片天崩地裂的、密得没有任何间隙的爆炸巨响中变成了火海,城中的守军,城里的粮草军械,还有阿济格、多尔衮等人寄存在城里的希望,都被宁海军的火炮炸成了粉末!
皇太极傻眼了,这拿什么守?
不用皇太极下令,建奴大军从没有任何兵力防守的辽中卫城的东门撤退,撤退的建奴恐怕也会无比的绝望。
在辽中卫城东门处,建奴大军乱作一团,自相践踏之下死伤无数。
祖可法第一次看到宁海军打建奴,吴三桂也是如此,他们都傻了眼,舌头伸出老长:“这……这就完了?”
“一百多枚炮弹,三四万建奴军就全垮了?”
现在他们只想狠狠抽自己两耳光,早知道这样还打什么劲,宁海军冲上去一举将建奴冲垮,然后大军跟上去割首级不就得了。
随着建奴开始从辽中卫城溃退,宁海军骑兵、关宁军骑兵开始冲锋,追击建奴。
“赵文才,胡二奇”
“末将在!”
“别管这些小虾米了,擒贼先擒王,把皇太极的脑袋给本帅揪下来!”
“明白!”
赵文才和胡二奇各自指挥五千铁骑兵分两路,直取皇太极的王旗。
现在宁海军升官最快的应该算是胡二奇了,胡二奇原本只是猎骑兵的守备,现在升为都司了,八千余投降的蒙古骑兵,尽数归胡二奇指挥。
胡二奇率领蒙古骑兵和猎骑兵与赵文才所部一左一右向建奴夹击而去,祖大弼、祖大乐、祖可法一冲了上去。
看着明军两万余骑冲锋,建奴骑兵吓得肝胆俱裂,根本就不敢接招,只顾着带领部下疯狂逃窜,甚至大肆砍杀挡住他们路的建奴士卒。
明军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将建奴骑兵一队队的踏翻,建奴骑兵的哭喊之声响彻云霄!
明军之中吴三桂和祖可法部都未曾参战,战马体力充沛,后发先至,居然越过了祖大弼、祖大乐以及赵文才和胡二奇所部骑兵,跑到了最前面。
祖可法死死盯住岳托所部,正要放箭,忽然,蹄声大作,一大队骑兵斜刺着冲了过来,超越祖可法,横亘在祖家骑兵与建奴之间,利箭雨点般朝建奴军飞去。
祖可法看到一面将旗上,一个大大的“吴”字时格外的显眼,将旗下,一名青年将领左右开弓,箭若联珠,建奴军无不应弦而倒,不是吴三桂还能是谁?
祖可法勃然大怒:“吴将军,你什么意思!?”
吴三桂回过头来,冲祖可法桀骜的笑了笑:“祖将军,你们祖家军战功不少了,做人不要太贪心,岳托的人头,我要了!识相的就闪开,别跟我争!”
关宁军抢功劳的本事跟坑友军的本事一样高强,声名远播,只要是在军队里混的,都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祖可法愤愤的道:“吴三桂,别给脸不要脸!岳托的人头,我要了,我们还是各凭本事说话,看谁能将它抢到手吧!”
吴三桂的语气阴沉道:“那你是不打算让开喽?”
祖可法道:“我们可不是随便你们捏的川军和浙军!”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大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狠狠对视一眼之后各自闭上了嘴巴,猛踢马腹,让战马加速猛追,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方把这份大功给抢了!
关宁军祖家军骑兵与吴家军骑兵像开碰碰车一样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祖家军骑兵想方设法要摆脱这帮搅屎棍的纠缠,吴家军骑兵死活不让,想方设法为他们制造障碍。
祖可法火冒三丈,却毫无办法。
在吴三桂麾下的纠缠之下,双方骑兵们失去了那种刀锋一般的锐利,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双方都在骂骂咧咧,就差没有动起手来了。
岳托以为自己承担殿后任务,是九死一生。没有想到明军却自己跟自己人干了起来,他见状大喜,趁机用马刺猛踢马腹,将马腹扎得鲜血淋漓,剧痛的战马顿时发了狂,玩命狂飙,居然将紧咬在后面的追兵给甩出数百步开外。
吴三桂和祖可法见状暗叫不妙,他们虽然要争功,可没想过要放走这个岳托,顾不得继续勾心斗角了,各自带领麾下骑兵发力猛追。
可惜为时已晚,岳托放声大笑:“想抓住我?下辈子吧!”
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祖可法气得七窍生烟,瞪着吴三桂,咬牙说:“吴将军,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吴三桂同样面色铁青:“要不是你们纠缠不休,我们早就将岳托擒获了!你们就等着被军法从事吧!”
祖可法愤愤地道:“纠缠不清的是你们!我们明明已经追上岳托了,你们非要冲出来横插一杠子!”
吴三桂冷笑:“那又如何?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你……”
祖可法只是祖大寿的养子,没有与吴三桂这个亲外甥地位高,无奈之下,只好将此事禀告给祖大弼。
祖大弼一听这话,顿时就毛了。
只是,不曾想,他还没有来得及找吴三桂算账,吴三桂偏偏已经找到了程世杰,吴三桂抱着程世杰的大腿道:“程帅,您一定给三桂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