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法给你们解释,不过很快你们就明白了。这么说吧,在这里,除非是在侦察部队,否则个人的勇武微不足道!”
红娘子显然是不相信的。
值日军官笑道:“你是看出这里每一名士兵都不算太强?”
红娘子点点头。:“是!”
“真要打起来你们就会发现,自己要面对的是一台精密的、冰冷的、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杀戮机器,不管你的多勇猛,不管你有多少人马,他们都可以以惊人的效率给你一扫而空!瞅瞅,步兵方阵又开始演练了。”
此时,空旷而平坦的操场上。
程世杰也在观察着宁海军的宁海军的士兵训练,这是近卫都司第一次与右都司实战对抗演练,参加的双方则是近卫都司第一总领与右都司第二总领之间的对抗。
双方分别集结在校场的南北两个方向,每个总领人员一样,编制一样,装备一样,清一水的长枪、破军刀。身上穿着黑色的铠甲,六块钢板正好护住了整个胸腹要害,头戴一顶圆圆的头盔,保护着整个脑袋,只露出一张脸来,黑色的盔缨迎风飘扬,仿佛一面面黑色战旗。
为了更好的区分敌我双方,演练的右都司一方在右臂上绑着白色的毛巾,近卫都司一方则没有。
现在的宁海军装备最大的变化并不是火铳的提高,而是刀盾兵。刀盾兵手中的兵刃,已经变成了唐直刀,也可以说是唐横刀。
唐横刀的特点就是直刃,在用盾牌挡住敌人凌厉一击后,可以迅速刺中敌人。对于身披重甲的建奴来说,直横刀刺,比用刀劈砍的效果更佳。
建奴的披铁甲率太高了,铠甲的着甲率甚至比宁海军还要高,如果一个建奴的牛录,着甲率是百分之一百,披铁甲率超过三分之二。
在这种情况下,再使用戚家刀,反而不如唐直刀的威力大,至于其他装备,比如火炮和飞雷炮,在实战演习中,很难模拟。
“演武开始!”
随着急促的鼓声响起。对阵双方的宁海军将士都踩着鼓点匀速前进,无一人发出声音,无一人左右张望,一道道目光都是死死的盯着对面同样踩着鼓点往自己这边推进的对手,仿佛对面的都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似的。
还没有看到双方接战,那些队形整齐,千百人仿佛像一个人一样,同时抬腿,同时落脚,这让红娘子目瞪口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值日军官笑道:“这只是我们宁海军的基本功!”
在明末的演习,其实能够做到的很少,只能拆掉枪刃,套上软木套,在软木套上沾着白色的漆,一旦捅上去,就是一个白点,可以根据被捅的位置,判断其是阵亡还重伤。
另外能够做到的就是,弩箭,箭镞取下来,也沾着红漆,红漆代表箭伤,白漆代表枪伤,至于刀伤,则用蓝漆代表。
当然,演习士兵用的刀,也就是一个木片,只要被砍中,或者刺中,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是疼痛是肯定的。
终于双方开始展开撕杀,近卫都司有些紧张了,在进入弩机的射程之内,蹬蹬蹬一阵颤响,啸声大作,弩箭激射而出,右都司那边的弓弩手顿时人仰马翻,被扫倒了一大片。
接着是第二轮齐射,又扫倒了一片,再一轮,三轮齐射,右都司尽管损失惨重,然而,
这些缺口马上就被补上了,最前列的射士依旧齐整,一堵墙似的压过来!
近卫都司这边的弩箭已经射光了弩箭,而右都司这边的却是一箭未发,形势相当不妙,装弩箭的士兵加快了速度,但不可避免的有些慌乱了。
右边的射士继续前进,三列已经变成了两列。终于,他们在离对手只剩下三十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随着一声大喝,两排蹶张弩同时发射,这下轮到左边的家伙人仰马翻了。一千三百多只弩箭扫过,惨叫声大作,近卫都司三排射士几乎被一扫而空……
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程世杰并没有上去作点评,而是交给了右都司的千总刘庆松,右都司其实才是宁海军成立时间最长的部队,再次就是左都司,最近才是骑兵都司和近卫都司,这两个都司是同时成立的。
程世杰是非常忙碌的,在太子河河畔的军事演练需要进行连续十天,当左都司和右都司,会以总领为单位,与分别与近卫都司实战演练,然后是骑兵都司模拟骑兵进攻,步兵防守。
在程世杰登上马车的时候,惊鸿一瞥,他看到了红娘子,他感觉这个新兵眉清目秀……
程世杰在思考,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可自己明明才在军营待了一个多月,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味呢?
红娘子倒是没有注意程世杰,因为程大帅是一座高山,需要她去仰望。
坐在马车上,程世杰开始处理自己这些时间宁海军管委会积压的工作,需要做的事情非常多,中秋节快到了,这可是传统佳节,如何分发今年的过节福利,这是程世杰的权力。
恩出于上,威加于下。
这是宋献策的原则。
此时,跟在程世杰身边的换成了秦伯诚,他比马士林的年龄大,眼界也大,看得更远,自愿卸任目前就任的工作,既复州工委会副主任,而是自称能力不足,需要在程世杰身边学习。
对于秦伯诚的小九九,程世杰非常清楚,他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伯诚!”
“门下在!”
“最近有什么最是重要的事情,需要本帅处理!”
秦伯诚躬身道:“主公,您最先做的事,应该是纳个妾吧,生个儿子,宁海军需要您的后代!”
程世杰揉揉脑袋:“你怎么也学会了拉皮条?”
“不是门下多事,实在是……”
“怎么了?”
“祖少将军……”
“他给你什么好处!”
秦伯诚一呆:“主公,祖可法倒是送了门下两匹好马,但是,门下没敢收!”
“笨啊,怎么不收呢!”
程世杰道:“送上门的礼物,该收就收,但是,原则是原则,不准给他们办任何事,收礼可以,违规办事,本帅绝对不轻饶!”
秦伯诚微微一愣。心中暗想:“收礼不办事,那岂不是坏了规矩,以后谁给他们送礼?钱多的没地方扔了?”
秦伯诚叹了口气道:“主公,门下不是收礼办事,只是多一句嘴,祖大将军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他送了咱们六百匹好马……还有他的侄女,人家不求名份,只求端茶递水,为奴为妾。咱们宁海军跟关宁军搞好关系,便于未来……”
“你别把读书人的那一套放在宁海军,商贾有一句金科玉律,同行是冤家。我们宁海军与关宁军,就是同行,也是冤家。与祖大寿搞好关系?你觉得朝廷会放心?”
程世杰咂咂嘴道:“六百匹马,哪怕是劣马,放在驿站,用处也不小,这样吧,通知谢景林,把这匹马买过来,同时转告他,让他催催范永斗,告诉范永斗,如果本帅看不到马和牛,他一粒粮食也别想要!”
秦伯诚做着记录。
“另外,咱们铸币厂现在铸造了多少枚铜钱?”
“小平钱、当二钱、当五钱,以及当十钱,共计六十二万枚,约合面值七百四十四万钱!”
“听上去不少了,这也才价值七千四百四十两银子,太少了!”
程世杰本想把新铸造的铜钱分发下去,然后利用这个福利金促进辽南的市场经济,看来目前而言,还差得太多。
“命令食品厂,抢班加点,争取八月十五之前,生产出足够辽南人均一斤的月饼,让海产品厂那边筹备足够的鱼虾!”
程世杰道:“中秋福利分发,按照时间节点,崇祯五年二月底之前抵达辽南的屯田军户和工程军户,每户分发五十斤面,五十斤米,十斤盐,军属,烈属在这个基础上加倍,崇祯五年三月一日以后,至六月三十日之前抵达辽南的军户,分发二十五斤面,二十五斤米,七月一日至八月十五日之前,抵达辽南的军户,每户十斤米,十斤面,两斤盐!”
“是,主公!”
振海城,马桥镇,此时已经人山人海,陈子龙与辽东农学院的一百多名专家,五千余名屯田军户,扛着农具、赶着牛,或驴子,浩浩荡荡前往红薯地。
作为第一批,最早种植的红薯,已经到了可以收获的季节,当然,作为主角的程世杰没来,他们也只能等着。
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也带着几十个县令,三名知府,以及府州各县的官吏,足足小两百人也抵达了辽南。
这些官员,特别是朱万年,他现在只想干一件事,戳破程世杰的牛皮。
程世杰向孙元化吹嘘过,他种地也比别人强,他种的地,什么一亩地几千斤的收成……
这可能吗?
还几千斤,能够破千斤,他朱万年就把自己的臭袜子吃了。
朱万年的幕僚道:“程世杰一介武夫,他懂什么屯田?”
“说得也是,武夫好好打仗就好了。”
PS:终于写出来了,瞌睡死了,明天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