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大城,若不想黎民尽死天怒人怨,每日消耗的口粮都极其浩大。
“穿行高句丽顺利吗?”赵无疆见到刘仁轨身上的伤,递过去一瓶丹药。
赵无疆身上一直有种淡然和成竹在胸,刘仁轨始终不明白,赵无疆的这份平稳心态从何而来。
他接过丹药,颇为自得道:
“大唐的骑兵下,高句丽西南边防那些鼠辈,只能闻风而逃!
老夫从河北道直接杀出一条血路,抵达百济,除了小小负伤,并无多少伤亡。”
赵无疆凭栏,眸光深邃:
“辛苦了。”
刘仁轨听着赵无疆语气中的柔和,微微一愣。
“休整一下午吧,最迟晚间,你我两路进发,直逼周留城。”赵无疆浅笑道:
“扶桑四万水军将至,我们不能让他们顺利靠岸。
你依旧陆路,我则沿熊津江顺流而下,再沿白江逆流,夹击周留城。”
“你都知道了?”刘仁轨心神巨震,赵无疆是如何得知的?他莫非掌控着全局?
刘仁轨深吸口气,他眼中的赵无疆愈发看不透。
沉吟半晌。
“若你在白江口恰巧遇到扶桑的水军,如何自处?”他眉头紧皱,语重心长道:“赵大人啊,你挡不住的。换我来走水路!”
“你好像一直都不看好我?”赵无疆知道刘仁轨是好心,这个人狂悖,刀子嘴。
“只是赵大人你毕竟是个文人,几乎没上过战场,经验太少,不足以应对这种情况。”
“恰恰因为我是文人,没你们这般骁勇,所以更多时候,都是想好了再行动,此次亦是如此。”赵无疆没有等刘仁轨再说,“就这样决定了!你先下去休憩一会吧,一夜奔来,定然十分劳累!”
刘仁轨叹气摇头,单手抱着头盔,龙行虎步走下城楼,铁甲哗哗作响。
...
是夜。
刘仁轨从陆路进发,浩浩荡荡奔向周留城。
赵无疆带领万余名水军,战舰百余艘,顺着熊津江而下。
旌旗在战舰上随风展动,他持唐刀站在甲板上。
一夜无话,只有战舰划破巨浪的声响和呼啸的江风声。
二日上午,战舰抵达白江口,只要顺着白江逆流而上,就可成合围之势,夹击周留城,为此次战事奠定胜局。
只是,四百艘日本水军战舰,亦是抵达白江口。
永徽六年冬,中日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战役,在白江口拉开序幕。
两军相遇,扶桑水军仗着人数战舰众多,率先对大唐军队展开试探性的进攻,唐军骁勇无畏,将这次试探怼了回去。
试探停歇,两军于白江口对垒,气氛凝结,仿佛下一刻就要炮火连天。
......
大唐,长安皇城。
高宗李治感染风寒,引发旧疾,病倒在龙塌。
太医院众人束手无策,只可暂缓李治旧疾,并不能根治,因此急召院长回京。
朝堂之上,武氏媚娘开始揽下更多的政事,垂帘以辅政。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不少朝臣起了心思,开始寻求新的为官之道。
与此同时,在赵无疆和扶桑水军对峙期间,从河北道南部延展出的粮草线,被人斩断!
整个河北道南部靠近河东道的官吏,诡异的全部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