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前。
这位北狄八皇子耶律本单就想让自己跪在他的面前。
而时隔十多天之后,他还想让自己当堂跪下,向他北狄的皇帝下跪。
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不过。
步青甲对于这样明目张胆的阳谋,到是不惧。
即便是阴谋,步青甲也无所谓。
对于北狄来说,北狄是上国,南朝是下国,任何一个南朝的官员也好,还是什么人也罢,见到北狄皇帝都得下跪,哪怕就是南朝的皇帝。
毕竟,南朝是向北狄纳岁币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存在,南朝总是要比北狄低一个头。
就如此时。
北狄皇帝一听步青甲的话后,脸色顿时不喜。
北狄众朝臣们也是一脸的怒色,哪怕是那些曾经出城相迎步青甲,奉承步青甲的文官们,一听步青甲说北狄缺少教化之后,顿时群起而攻之。
“步小儿,你放肆!此乃是我北狄,非你南朝朝堂。在此地,容不得你放肆!”
“步小儿,你尽敢辱我北狄,本官定不会让你好过。”
“步少保,本官敬你文才不菲,可你如此辱我北狄,本官与你誓不两立。”
“步少保,别人都传闻你步少保乃是一个大才之人,且又是一个有德之人,可本官实未瞧见步少保之德。如此之这般之言都说得出来,难道步少保所学所读的,乃是这等言论吗!”
“步少保......”
“步小儿......”
步青甲的一句北狄缺少教化,立马惹来了一大票的人回击。
此时的北狄朝堂,跟一个菜市场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这也让步青甲明白,不管是在北狄也好,还是在皇朝也罢,朝堂之上皆是这般样子,无二差别了。
坐在皇位上的北狄皇帝耶律宗,双眼微眯,怒瞪着堂中的步青甲。
而他那个儿子耶律本单,更是愤怒的看着步青甲,好似在等谁发言一样。
反观步青甲,脑袋微扬,脸上挂着冷笑,静看着这个北狄的朝堂众人,同样也在看着北狄的这个皇帝。
同时。
步青甲的耳朵,更是听着朝堂之后的一个某处。
那里。
步青甲自打进到这北狄朝堂开始,就发现朝堂之后的某处,有数人的呼吸声,而且听其呼吸声有些类似于女人的呼吸声。
从北狄的情况可以分析出。
那后面的呼吸声,有可能就坐着北狄的那位掌权者,萧太后。
为此。
步青甲一被那耶律本单发话之后,直接来了这一番的回击,就是想看看,这北狄的朝官们会有何反应,北狄的皇帝会有何反应,后面的那位萧太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步青甲在等。
等这些北狄的大人物说话。
可步青甲这一等,等到的皆是北狄的朝官们群起而对他的攻击,北狄的那些大人物们,却是一个都没有发话。
哪怕那位被步青甲说得一无是处的耶律本单,都没有随那些北狄的朝官们对步青甲发起攻击。
有些诡异。
而且从这样的情况来看,诡异的有些让步青甲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终于。
北狄朝官们骂了步青甲一刻多钟之后,北狄皇帝耶律宗终于是轻轻的咳了一声。
而随着耶律宗的这一轻咳声,众北狄朝官纷纷闭了嘴,北狄太子耶律本光却是走了出来,一指步青甲,大声喝道:“南朝使节步少保,你虽乃是南朝之臣,但你南朝每年都得向我北狄纳岁币。纳岁币者,难道不是下臣吗!即是下臣,那见到我北狄陛下,何以不下跪!”
步青甲笑了。
这个理由,也确实来得光明正大,光明正大到要是换作别人,估计还真没办法回应,只得向着北狄皇帝下跪了。
可使节却是步青甲。
步青甲冷笑一声后,环视了一众北狄官员。
“本使虽乃是皇朝之臣,但本使吃的乃是我皇朝的俸禄,亦非你北狄的俸禄。再者,此次本使代表我皇朝,代表我陛下出使你北狄,说来也无甚大事,而是因为岁币取消一事而来的。本使今日代表我皇朝,向你们北狄皇帝传话,从今年起,我皇朝再不会向你北狄纳一文钱的岁币,各种商贸,各种交易,皆以本着公平公正且自愿原则推行。”步青甲扫了一眼众北狄官员之后,眼睛落在了那北狄皇帝耶律宗的身上,耳朵却是落在了后面那位萧太后那边。
当步青甲此言一出。
他身后的李仲也被吓了一跳。
李仲虽知道赵柘自上位始,就决定不再向北狄交纳岁币等诸事。
可赵柘虽上位四年多近五年时间,向北狄纳岁币也只是从去年开始未执行罢了。
去年未向北狄纳岁币,李仲以为是皇朝朝廷内部大变化,导致纳岁币一事暂缓。
为此。
皇朝朝廷还派了使臣去到北狄南京道,向北狄转达了皇朝向北狄纳岁币之事转为今年一起上贡。
可李仲是万万没有想到。
步青甲却是当着北狄一众官员,以及北狄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李仲紧张不已,甚至还轻轻的扯扯步青甲的衣摆,好似在提醒步青甲。
不过。
步青甲却是未理会李仲。
李仲的提醒也好,还是如何也罢,步青甲心里当然知道李仲是不知道这一回事的。
所以,李仲才在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拉自己的衣摆。
而此时。
众北狄官员也好,还是北狄皇帝也罢,亦或者他那些儿子们等等,皆被步青甲的话给震惊得有些张大嘴巴,看着步青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