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保后面还有两个字,只不过宣旨的吏部侍郎没有念罢了。
贴职。
所谓贴职,基本上是没有啥权力的,更是没有任何的职事,有的只是领俸禄拿钱罢了。
而赵柘授步青甲的这个太子太保,就是这样。
就如赵柘为了给步青甲一些福利,给步青甲冠上了什么光禄大夫,什么观文殿大学士,甚至还给步青甲冠上了上柱国这样的勋爵。
上柱国,在唐朝之时,虽说是勋,但也是有其权职的。
可在皇朝,上柱国也只是一个拿钱不办事的勋罢了。
但此时的步青甲,却是看着圣旨上的那个三司总管一职,有些不明所以,更是没瞧见这个三司总管一职之后的加字。
“郭侍郎,这三司总管是何意?我所知,三司只有三司使,却是从未听闻过三司总管。能否麻烦郭侍郎解释一二?”步青甲实在有些不明所以。
吏部的这位侍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见步青甲有所问,赶紧回道:“步太保可能有所不知。我皇朝三司虽有三司使,但那位三司使不是因为年老致了仕嘛,所以陛下的意思,只设三司副使,不副正使。而这个三司总管嘛,陛下私底下到是跟下官说过,说此三司总管表面上是贴职,但圣旨之上却是没有明说是贴,这也是陛下对步太保你的赏赐官职。三司总管看似不权,但其实不然。”
“怎么说?我可是向陛下请了辞,依理,我是不应该担任何有职权的官职的。”步青甲能接受太子太保,以及其他的加官,但这三司总管,好像有些坏了规矩。
郭侍郎继续解释道:“步太保,你虽请辞,但我皇朝目前可谓是风雨飘摇,动乱不止啊。陛下为步太保你设此三司总管之职,说来也是因为曹系官员被陛下夺了官职之后,各省各州府的官员纷纷上书,奏请陛下复他们的官职。甚至,坊间还流传说各州府的官员们要罢职。为此,陛下设下三司总管之职,为的也是希望步太保你如得了空,替陛下巡视各省各州府,压一压这些官员。”
“当然,陛下设下三司总管,可不只是压一压这些官员,同样也是希望步太保能替陛下分忧,解决官员贪腐一事。毕竟,步太保你名声早已传遍了我皇朝各地,只要步太保去往某州府,必能如在江南省一样,震慑住各州府的官吏们的。”
在郭侍郎的解释之下。
步青甲好像明白了,又好像还是有些不明白。
明白的是,自己虽请了辞,但赵柘好像并不想放过自己,更是给自己专门设了一个三司总管之职。
更是不惜给自己加了如此多的官身,虽无权,但位高钱多。
而这个三司总管,说是无权,但实际却是权力比那三司使还要大。
而不明白的是,赵柘给自己设这么一个官职,是不是有意想要自己离京。
自己这才刚回京没多少天,虽发生了宫变一事,而且自己已是请了辞,赵柘这是不想让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啊。
至于是与不是,步青甲也只能从中猜测了。
可是,即便自己被授了三司总管一职,即便自己名声在外,可要震慑住各州府的官员,没有兵权,难道只能靠名声去震慑吗?
正当步青甲猜测之时,郭侍郎又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来,直接交给步青甲,“步太保,这是陛下的另一道圣旨。下官就不宣了,因为这份圣旨有些特殊。”
步青甲不明所以的接过圣旨。
仔细看过之后,步青甲刚才的所有猜测,所有疑惑,被这一道圣旨解释清楚了。
也正是这份圣旨,让步青甲明白,赵柘这是没有把步青甲斩了皇太后臂膀之事当一回事啊。
圣旨之上,更是直言步青甲依然如之前一样,可领兵,虽没了右领卫上将军之职,但却直言说步青甲依然可持兵符。
步青甲看过圣旨之后,看向郭侍郎。
郭侍郎赶紧从怀中掏出兵符来,“这是陛下让下官交由步太保的兵符。”
“陛下何以要如此呢。毕竟,那日我这个臣子犯了忌,陛下又何以要冒这个险,受天下官吏百姓们的指责。”步青甲没接兵符。
郭侍郎恭敬的捧着兵符,“步太保,你也应该知道,我皇朝现在内忧外患,陛下如此做,也是为了我皇朝。而能担此大任的,也只有步太保了。北狄对我皇朝虎视眈眈,即便步太保抓了那萧太后的侄子,可真要是能仅凭萧太后的侄子,就能对抗北狄,那到简单些。可实际,北狄已是传来了国书,说不日就有使团抵我京城,说是什么议和,依下官之见,北狄的使团前来我皇朝,怕不是议和这么简单。为此,陛下为了我皇朝,也不顾什么指责,也不顾要受什么骂名,依然希望步太保能为陛下排忧解难。”
步青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爹,娘,外婆,舅祖,你们都先去休息吧,郭侍郎就由着我来招呼。”
自己家人一直陪着,而有些事情,也确实不易让他们知道太多。
虽听了些去,但不头没尾的,又不知道里头的具体事项。
步四通等人向着郭侍郎行了一礼后,各自散去。
步青甲请着郭侍郎往着待客的厅堂行去,又上了茶水,也上了炭盆。
坐下后,步青甲轻声问道:“郭侍郎,你刚才说北狄已递来了外交国书,表面是为了那萧统,其意指,不会又有什么计谋吧?”
“这个,北狄使团未到,目前不知具体。不过,依下官曾经所见所闻,每次北狄派出使团前来我皇朝,必是颐指气使想要提高岁币。步太保你或许并不知道,北狄每每派出使团到我皇朝,岁币就会要求提高。而先帝在位之时,所有与北狄西夷议事一事,皆由左相曹凶负责。而这岁币的提高,也都是曹凶应下的。”郭侍郎看了看厅堂大门,轻声的说道。
步青甲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明白了些什么了。
在自己奉旨前去宁化之前,步青甲就在审理一些事情。
而审理的这些事情当中,步青甲有意无意的总能听到关于岁币一事,而岁币的提高,总给步青甲一种感觉,是那曹凶故意为之的。
曹凶贪腐,步青甲虽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直觉告诉他,关于岁币一事,曹凶绝对难逃关系。
甚至。
步青甲还怀疑。
朝中的那些大臣,或多或少,都有关联。
据步青甲在江南省之时所查之下就发现。
从江南省送到京城的岁币,表面上是七十万两银子,但步青甲却是查到,江南省每年送到京城的银子,早已超过了这七十万两银子,而是三百万两。
这可不是赋税,而是挂在岁币之下的。
江南省富庶,每年需要承担岁币七十万两,可为何还有两百余万两银子会挂在岁币的名头之下送到京城呢?
这里面的猫腻,如不是因为要去边境,步青甲或许已经弄清楚了。
而从宁化回来之后,步青甲向着赵柘交了差事,本想着在年前,可以趁着机会,好好查一查,可却是发生了宫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