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家为何会变成当下这般模样?
究其原因。
乃是步八达为了自己儿子,不惜抵押家产,私卖田地,以步家之名,外借巨债,花重金想要为其子步高节换一个举人名额。
可到头来。
举人名额没弄到,还债台高筑。
把曾经盛极一时的步家,搞得衰败不堪。
轻咳不止的步年丰,拉着自己大儿子步四通的手不放,颤声央求,“四通,你真的不要怪爹,爹老糊涂了,尽然相信八达那个逆子。四通,你一定要原谅爹,一定不能让我步家散了啊。”
“爹,步家散不了,散不了的。爹,你好好养病,不能再置气了。”步四通抹着泪,重重的点着头。
病床上的步年丰,侧头看向门口处的步青甲。
满脸愧疚,亦喘着粗气,“甲儿,希望你能原谅祖父,也莫要怪祖父。祖父糊涂,祖父当初听了那逆子的骗话,被猪油蒙了心。”
“祖父,过去的事,就当过去了。我乃步家一份子,何能真离得了步家。祖父你安心养病,我步家还需要你来掌呢。”步青甲心情沉重。
说来。
去年之时,步青甲早就打定主意,不再回步家了。
可念及自己父亲,这步家不能不回。
步年丰曾经做下的事,说过的话,虽给步青甲带去无尽的伤痛,可父孝得尽,母孝得尽。
步年丰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且又低下了头,认了错,过往的就当过去了。
步青甲姓步,步字在头,无论如何,曾经的结,也该解了。
得了步青甲的话,步年丰好似轻松了不少。
回到正堂。
步青甲看着原本下人仆人甚多的步家,到如今却是空落落的,仅剩下几个老人依然坚守着。
曾经盛极一时的步家,落到这种田地,也不知道是命数,还是异数了。
步家的田产,没了。
店铺,也被抵押去了。
就连步家的两个作坊,也被抵押了。
上万亩的田产,说没了就没了,这让步青甲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依着步家的田产,虽有上中下三等之分,但少说也能值个十万两银子。
而店铺十三间,就算是卖,也能值个三五万两银子。
至于两个作坊,也能卖个上万两银子。
林林总总加起来,十几万两的家底,说没了就没了。
但好在这步家的宅子,到是没被步八达给弄没了,要不然,步家的祖宗都得从坟头爬出来,找步八达算账不可。
步青甲看向坐在正堂一侧的三叔步都尉,轻声询问道:“三叔,二叔一家子去哪了?还在林州?还是?”
“青甲,你二叔他们...他们跑了。你祖父派了人去寻,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我最近到是听人说,你二叔前两天回过青州,但我和你四叔寻了一天也没寻着人。”步都尉回应道。
步八达一家子为了步高节能得个解元头名,把步家搞成这样,哪还敢回青州,更是不敢回步家了。
步青甲其实也知道。
步八达一家子必然是回不来的。
只要他们敢回来,步年丰估计能把步八达直接打死在步家的列祖列宗牌位前,以告步家列祖列宗。
步八达一家子不见了人影,而步都尉说步八达前两天回了青州,这到是让步青甲心中认定,步八达肯定还在青州。
思量过后。
步青甲跟自己爹娘说了一声后,直接去了某客栈。
某客栈内。
步青甲与袁术对坐着,把步家之事全盘向着袁术说了。
袁术听后,打问道:“表弟,听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把步八达寻到?这事虽说简单,但他毕竟是你二叔,你抓了他之后呢?”
“表哥,这里头的事情有些复杂。我那二叔不惜把步家所有产业贱卖抵押,更是借了巨债,贿赂江南省的官员,想要替我那堂弟谋一个举人身份。此事,必是当初我所陷的科场舞弊案一事。而此次我回乡,本就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彻查江南省官场的。即然我们已经回来了,那就从我那二叔和堂弟开始。我相信,只要把他们的嘴撬开,这江南省的案子,也就水落石出了。”步青甲分析。
袁术听后,觉得有理,“好,那我现在派人寻你二叔去。”
步青甲拦下,画了一张步八达的画相。
一张素描速写画相。
“表弟,原来你还有这等绘画功底,表哥不服都不行啊。”袁术全程看下来,很是佩服。
步青甲略略笑了笑,“依着这张画相去找人,如我二叔还在青州,必能寻到。”
袁术接过画相,起身出门,步青甲紧随其后。
当袁术与步青甲带着一众乔装打扮过的禁军正欲出客栈之时。
客栈外却是来了一群手执刀兵,凶神恶煞般的衙差。
领队的,乃是去年押送步青甲去往林州的县尉,葛荀。
县尉带着衙差突然出现在客栈之外,步青甲到是笑了。
“啊!!!原来是步县公,下官给步县公请礼了。”县尉葛荀一脸凶相的来到客栈外,突见客栈出来之人,乃是步青甲后,那脸变得,好似上了色一般。
步青甲淡然而笑,“原来是葛县尉。怎滴?葛县尉这是抓凶还是缉囚?阵仗这么大。”
“回步县公,下官听属下来报,说有一伙不明身份之人闯进我青州,下官闻之,怕是匪贼,所以前来询问一二。可没想到,原来是步县公回乡了,到是惊了步县公,还请步县公原谅则个,下官这就打发他们回去。”葛荀紧张不已。
葛荀他可是知道,当初身陷囹圄的步青甲,被皇帝免了罪,并还中了会元,更是中了状元。
他更是知道,连中三元的步青甲,被授了县公爵位,且还是中书舍人,伴皇帝左右的近臣。
前段时间。
礼部的公文,那可是一道又一道的传到了青州。
把原本还算是安静的青州,给搅得热闹了好些天。
至于步家,因当初步年丰把步青甲赶出步家之事,到是成了一个笑话,无人上门恭贺,更是无人上门客套都没有。
可而今。
步青甲突然出现在青州,这让葛荀心中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葛荀心感不妙,可就在此时,青州知府冯丕也不知道是听了他葛荀的上报,还是咋滴,也带着一队衙差来了。
冯丕一到,突见步青甲后,这脸白了一片。
步青甲见仇人突至,笑了。
笑过后,步青甲龙行虎步般的走了过去,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冯丕的脸,“这不是我们青州的天老爷冯丕冯马屁嘛。”
“步青甲,你待怎滴!我儿在京城被你所伤,本官不追究你,你难道还想当街殴本官不成。”冯丕怕了,退了好几步。
步青甲挺身而进,脸色一变,冷声道:“我不怎滴。但我只要你的命,你的命只属于我步青甲,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