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大惊,问道:“建宁侯为何如此狼狈?”
猛哥帖木儿呼呼喘着粗气,一看就是一路狂奔而回。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喝了几大口之后,这才回道:“真他娘的晦气!”
“玩了一辈子鹰,如今被鹰啄了眼睛。”
“没想到阿鲁台那个老小子玩真的!”
于是他将此行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日阿鲁台亲率百十来名精锐,带着四五百匹马朝着宣府而去。
此时的猛哥帖木儿就藏匿于赛汗山一带。
赛汗山是草原通往宣府的一条要道,往来商队非常频繁。
他站在山头上,每日眺望北方,就等着那些自投罗网的肥羊。
发现阿鲁台一行人后,猛哥帖木儿大喜。
心道:看这阵势,不下五百匹良马,真是是苍天有眼,没有白喝这几天的西北风。
当阿鲁台一行到了山脚处,他带着手下的百人队伍,俯冲而下,将阿鲁台拦在路中间。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这些马贩子并没有惊慌失措。
就连随行的数百匹马,都像见惯了大场面一样,该吃草的吃草,该休息的休息。
一股不安的感觉忽然袭上了猛哥帖木儿的心头。
片刻迟疑之后,猛哥帖木儿策马当先,用手中弯刀指着对面,用不太纯熟的蒙古话说道:“留下马匹财物,本大爷就饶你们一命!”
“还不快逃命去?”
一番话说完,没想到对面的人动都没动,像极了一支久经战阵的精兵。
身着一身华贵服饰的阿鲁台,双腿夹了夹马肚子,走到前面拱手说道:“这位老哥怎么称呼,可否留下名号?”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臃肿的中年人,猛哥帖木儿心中诧异。
普通商人很少能够做到临危不惧,更别说像他这样,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猛哥帖木儿做贼心虚,厉声骂道:“要活命的赶紧滚,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问本大爷名号!”
阿鲁台倒是没有生气,语气非常平淡地说道:“我乃鞑靼太师,大明皇帝亲封和宁王,阿鲁台是也!”
猛哥帖木儿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他随朱棣征讨阿鲁台,曾在两军阵前远远望见过阿鲁台。
虽然只是一个大致轮廓,却跟眼前之人有着八分相似。
而且从他的话语和气势上来看,眼前之人,十有八九就是阿鲁台本尊。
猛哥帖木儿心中窃喜。???.biQuPai.coM
他在山上看的清楚,眼前这股鞑靼人不过百十来人,跟自己的人马旗鼓相当。
今日若是拼着命将阿鲁台斩于马下,不仅能给建州女真一族雪耻,在皇上那里也是一件天大功劳。
猛哥帖木儿尚未开口,手下的兄弟们便开始了嘲讽起来。
“就你这个熊样子还是阿鲁台?那我岂不成了天王老子?”
“兄弟们,这老小子身上这身行头不错,回头给他扒下来,穿在我身上肯定更合身!”
“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见到大爷们竟然不赶紧跑路。”
猛哥帖木儿竖起右手,示意大家安静。
“兄弟们,眼前之人就是阿鲁台!”
说罢,他将手中弯刀举在半空,说道:“当年你拥兵自重,专横跋扈,对本雅失里大汗不敬。”
“导致大汗命丧瓦剌人之手。”
“我们这些人,都是本雅失里大汗当初的部将,今日我等便为本雅失里大汗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