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总感觉他这几个月动的脑子，比之前几年还要多！”

朱棣叹了口气：“你爹是个天生的战士。”

“将他圈在京城多少有些埋没了他的才华！”

“若是他能安心为大明当一个征北大将军，咱们大明北境，可保无虞。”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瞻圻心念一动：“爷爷，有句话孙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棣故意拉下了脸：“你小子也会和爷爷打哈哈了！”

“有话说，有屁放！”

朱瞻圻说道：“孙儿记得，当年秦王薨逝、晋王重病缠身，太祖皇帝有意让爷爷节制九大塞王，为大明藩篱。”

“若是后来建文帝没有一登基便立即削藩，爷爷还会不会起兵靖难？”

这些事一直是朱棣心中最柔软，也是最黑暗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在太庙中朱元璋的神位面前发发牢骚，平日了哪曾跟人提起过。

今日朱瞻圻这么冒冒失失地一问，倒是勾起了他的倾诉欲。

朱棣苦笑一声：“瞻圻，你可知道古往今来，藩王起兵，以一隅而敌全国，成功登位的，可有先例？”

朱瞻圻回道：“当然没有，爷爷乃是第一人。”???.BiQuPai.Com

“哎！”

朱棣又是一声叹息。

“当年前汉七国之乱，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便被周亚夫率领的朝廷军队平定。”

“晋朝的八王之乱，热热闹闹地将天下搞得大乱，结果一个个的，谁也没坐稳皇位！”

“倒是给了异族入主中原的机会。”

“爷爷当年起兵靖难，等于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所以你明白了吗？”

朱瞻圻挠了挠头，说道：“爷爷的意思是，起兵之初，从没想过有今日？”

朱棣点点头：“当年太祖皇帝告诉建文，将我们兄弟分封在长城沿线，就是为了替他抵御北方外敌，让他可以安枕无忧地做一个太平天子。”

“可他却反问太祖皇帝，外敌入侵，有诸位叔叔抵御，若是叔叔造反，谁来对付叔叔们！”

“哎！”

“爷爷的这个大侄子，心里从来就没把朕，没把他的那些叔叔当成自己人！”

朱瞻圻说到：“爷爷也不必耿耿于怀。”

“毕竟爷爷还有其他的几个叔爷，当年手上都握有重兵，就算是唤作爷爷，应该也不会放心吧！”

朱棣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个臭小子！”

“就知道揭爷爷的短！”

“当年建文问过太祖之后，太祖一时间沉吟不决，便反问建文应当如何。”

“建文说道，应该先用德行感化诸王，然后用礼仪束缚诸王，不然就“削藩”，废黜藩王。”

“这些方法都不奏效的话，只能出兵讨伐藩王了。”

“若是建文真的像他所说一样，那这辈子爷爷最多也只能做一个闲散王爷了。”

“他太心急了！”

“太祖驾崩后，仅仅七日便葬入皇陵，太祖诸子，一律不准入京奔丧。”

“你说说这像话吗？”

朱瞻圻也是有些不解：“据说建文帝精通儒学。”

“他身边的黄子澄、练子宁、齐泰等人也都号称是饱学之士，怎么会做出如此不顾人伦之事？”

朱棣轻蔑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