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她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念上几句阿弥陀佛,如何肯做谋杀亲夫的事!
朱高炽信誓旦旦地对张氏保证,吃了瓶里的药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不过是一段时间内精神恍惚。
可张氏虽然善良,却并不是傻子。
要是让朱高煦服了药,九成九会要了他的小命。
其实朱高炽还真没想要朱高煦的命。
只要朱高煦能够有一段时间精神恍惚状如疯癫,那么自己完全能够趁着这段时间动用自己的势力向皇上施压,太子之事一旦尘埃落定,朱高煦便再也无力回天。
张氏从朱高炽府上出来之后,一连几天心绪不宁。
兄弟两个,一个对她有恩,一个对她有情,她左右为难,谁都不愿辜负。
左思右想没有一个妥善的办法,于是便钻进了牛角尖,最后选择了一个最蠢最笨的办法…——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朱高炽兄弟二人之间的太平。
她留下了一封遗书,将一瓶曼陀罗花粉尽数灌进自己的肚中。
那天午后,不少丫鬟仆役都看到张氏在院子里左右游荡,步履虚浮,一会哭,一会儿笑。
平时对下人们柔声细气的张氏,变得暴躁异常。
无论谁上前伺候,都会被几句话骂回来。
就连平时贴身侍候的两个大丫鬟都只能是远远的跟着,不敢近前。BIqupai.c0m
此时药性发作,张氏已经分不清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只感觉眼前金光一片,任凭自己跟着感觉游荡。
在路过太平湖的时候,她已经基本上失去了意识,没走几步,便一头栽进了湖里。
待下人们将她捞上来的时候,早已经没了气息。
朱高煦得知后暴跳如雷,将伺候她的两名大丫鬟,连带着当日在园中见过张氏丑态的十来名丫鬟仆役全部当庭杖毙。
在收拾张氏遗物的时候,朱高煦发现了她的遗书,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那年,朱瞻圻刚满两岁。
……
朱高煦讲这些事的时候声音不大,但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插进了朱瞻圻心里。
此时的朱瞻圻早已经满脸都是泪水,不经意间硬生生地用指甲在桌上抓出了几道印子。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朱高炽!去特么的骨肉亲情,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在朱瞻圻看来,为了权力之争耍一些手段无可厚非,可利用女人这种手段却非常下作!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亲娘!
他抬头望向朱高煦。
“爹,枉你平日里自诩英雄好汉,既然你早就知道娘的死因,当年为何不让爷爷来主持公道!”
朱高煦长叹一声,尽显无奈之色。
“你当我没想过?证据呢?没有证据你爷爷如何会信?”
“我娘的遗书不就是证据?”
朱高煦摇了摇头,说道:“你娘走的时候你还太小,不了解娘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三寸见方的牛皮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