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张还冒着热气的麻布摊开敷在了脸上,整个人倒在了床上。脚底的热气顺着血液迅速流遍的全身,脸上的热气也让他昏昏欲睡。
他潜在的意识不停的告诫他不要睡着了,不然等夜晚水冷了他明天绝对要生病的。但真的太舒服了,宋献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母胎中一样温暖。
他的脑海中就仿佛有两个自己在吵架,一个跳着闹着让他快醒醒,另一个仿佛葛优一样瘫着,以一个舒服的角度抬起头看着另一个自己无能狂怒的样子。
宋献策已经越来越听不清那个让自己快醒来的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那个自己开始动手了,直接把自己从床上拉了起来。
“宋献策!宋献策!快醒醒!”
宋献策看着满脸焦急的鳌拜,一手晃着自己另一手握着手铳,迷糊的问到:“刘鳌拜,你怎么进入我的梦的?”
“什么你的梦?你快醒醒,有人袭击我们!”
“谁袭击我们?还有多少人进入我的梦了?”
鳌拜见状直接拿起他身上已经冷掉的麻布,糊在了他脸上用力揉搓着。
“疼!疼!疼!”宋献策终于清醒了,还来不及生气就听见了外面的喧闹声:“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袭击我们!”
“谁?”
“我不知道,你快点出来!”
鳌拜已经站在他门口了,房门打开后,喧闹更清晰了。
宋献策快步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营地那简陋的木栏被推开了。
他一把拉住要冲出去的鳌拜,把他往营地深处拉。
“你干嘛!?我要去参加战斗!”
“还参加个屁,对面人比我们多,又是有备打无备,我们输定了!”
“那也不能跑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会袭击我们的人不外乎是张匪的人,或者抢金子的人。如果是张匪的人,就是抢粮抢物资抢人的,那么他们回去的路上必然有很多行礼和俘虏走得慢,你赶紧去通知大头领让他带人回来半路袭击他们。”
“如果是抢金子的人,他们肯定要占据这个能淘金的地点,我们更要赶紧去通知大头领,让剩下的营地做好防御的准备!你上去了,不仅没人通知大头领,除了让对方多一个俘虏和一把火铳外,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鳌拜不得不承认宋献策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也很佩服宋献策在一瞬间就分析了这么多,他在宋献策分析前,还会一直以为就是普通的山贼呢。现在回想下自己的确遇事想的太少了,这里是东山州,山贼有且只有张匪的人,张匪的人现在又被海事局围剿着,那么袭击自己的人很大可能就是来抢金子的。
但让他放弃兄弟们他又做不到,便挣脱了宋献策的手,说道:“我不回去,我不会丢下兄弟们的!”
“刘鳌拜,你是大头领的奴才!你要为大头领的利益负责!不管是张匪的人还是抢金子的人,不赶紧通知大头领让他未雨绸缪你就是在损害大头领的利益!”
宋献策根本不会和鳌拜好言好语,他很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没那个时间慢慢说,直接下猛药,而且针对的还是鳌拜的死穴。
效果是真的拔群,鳌拜又犹豫了。
好在这时候,撒合卡扶着受伤的陈俊追了上来。鳌拜把两人推向了宋献策,说道:“你和他们两去见主子,我不会去,我监视他们!不管是张匪的人还是抢金子的人,主子带兵回来都需要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
宋献策见说服不了鳌拜,也有了人带自己回去见刘一峰的,也就不再纠缠,说了句“保重”就从另一个方向消失在了夜色中。
鳌拜回头看了眼基本已经尘埃落定的营地,看着自己的人和民夫被赶到了平时吃饭的空地,其他人像土匪一样的冲进房间翻箱倒柜,眼中全是仇恨,头也不回的翻出了营地,藏了起来准备看看这伙不速之客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