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朱棡说这话没毛病,毕竟他老朱家就是这样。
朱棡的祖上是句容人(元朝属集庆路,明朝属应天府)。
后来曾祖朱百六迁居到泗州盱眙。
祖父朱五四又迁居濠州钟离。
父亲朱元璋打下金陵建立大明,又定居金陵。
朱棡受封晋王后,在太原开府定居,后世子孙也会在太原。
人家祖辈几代不断迁徙,就移民这件事,山西的官员根本没法反驳朱棡。
“你们都听着!”
朱棡的耐心不是很多,他扫视山西众官:“各衙门把兵丁和差役都派出去,按照移民的名单一家家的上门请,不肯来的就捆了押来!”
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许多官员不以为然地对视了几眼,跟了上去。
在他们眼里,晋王再强势也是统兵的藩王,平日里管不着文官。
等朝廷的这次差事忙完了,谁也不鸟谁!
咱们只听皇太孙的!
山西布政使关贤,十年前曾任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是东宫属官。
山西文官一把手是东宫门人,下面的官员自然对晋王没好脸色。
谁让晋王先前开罪皇太孙的?
广济寺,禅房。
天已经黑了,房里透出一缕灯光。
朱棡实在是累得乏极了,不一会儿竟躺在竹椅上沉沉地睡了过去,顷刻间已是鼾声如雷。
这是他第一次处理政事,一天到晚忙的不行。
可是效果甚微。
又过了数日,朱棡询问负责移民的官员:“迁徙的人来了多少?”
那官员答道:“大概五百户。”
“这么少?”朱棡的脸更青了。
合着老子忙这么久,才这点人?
这事要是传到京师,让父皇知晓,岂不又遭责骂?
更让百官们质疑:就这水平还想当太子?
朱棡第一次感觉政事真麻烦,还不如统兵在草原上大杀四方来的痛快。
但一想到自己办差无能,还不如十六岁的侄子,心中不由窜出一头怒火。
这时,小吏递上一杯茶来。
朱棡“啪”的一声将杯摔得粉碎,咬着牙道:“这帮狗娘养的官员,办事不力个个都是废物!”
接着盯着小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
小吏哪里见藩王发这么大火,听说晋王喜欢虐杀,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他忙跪了下来:“回晋王爷,卑职叫丁题,是山西承宣布政使司都事。”
都事,掌管受发文件,从七品。
朱棡脸上毫无表情,一字一板地说道:“这山西移民之事,孤交给你了!”
“啊?”丁题吓了一跳,忙叩头道:“卑职只是個从七品官,与布政使大人的从二品差了十多级呢,实在不敢......”
朱棡一口截断了他的话:“什么从七品从二品的,又没让你去布政使衙门坐堂!”
“那晋王殿下您的意思是?”都事小心翼翼地问。
朱棡道:“你现在就书写告示,就说朝廷将按四口之家留一,六口之家留二,八口之家留三,对太原、平阳二府州县进行全面迁徙。”
“凡移民者都必须到洪洞县的广济寺办理迁移手续,领取凭照川资,不愿迁者也必须到这里向官府央情。”
朱棡的脸色越发阴沉,狠狠地道:“凡是逾期不来的,官府上门抓人,到时全家不论几口人,一律强行迁走!”
小吏还在发愣,朱棡猛然喝道:“就这样写,告示以山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名义发出去!每条街每个村都要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