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
晋王府,承运殿。
“臣定远侯王弼。”
“臣怀远侯曹兴。”
“臣会宁候张温。”
“臣安庆侯仇正。”
“拜见晋王殿下!”
四位侯爵大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朗声向朱棡拜倒。
他们身后一众武将,全部拜倒。
晋王朱棡微笑着扶起王弼:“定远侯快快请起。”
王弼是楚王的老丈人,在军中威望不小。
尤其和蓝玉一起打了捕鱼儿海大捷后,更为显耀。
甲叶锵锵作响,王弼站起身来,立得笔直。
他身后所有军壮,也全部站起身来,个个整齐肃立。
朱棡眼前一亮,问王弼道:“定远侯,你这是?”
四位侯爵,一众武将一道来,傻子也能猜到目的——为了皇太孙。
朱棡却假装不知道。
王弼道:“回晋王殿下,臣听闻皇太孙被困塞外,特率本部人马准备出关支援,望殿下允准!”
他们都曾是蓝玉部将,如今在山西练兵。
皇太孙有难,一众武勋立时坐不住了。
不过山西所有将士受晋王朱棡节制,王弼等人想要调兵出塞,必先请示王命。
朱棡道:“代王府的三护卫兵马已经出发了,你们就不必去了吧。”
代王府三护卫只听从代王朱桂调令,朱桂第一时间派人持王令从大同调兵护卫。
怀远侯曹兴急道:“光凭代王府的一万多人哪里够?”
“是啊,听说鞑子人马不低于四万。”
“晋王殿下,皇太孙在关外有难,如何能坐视不理?”
几位勋贵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挂着焦躁。
朱棡疑惑地看了众将一眼:“皇太孙可曾下令旨让我等出关营救?”
“未曾。”王弼回道。
朱棡咧嘴一笑,看来这小子是怕求援失了颜面啊!
也是,堂堂大明储君,在塞外被围,有如汉高祖白登之围,那是何等的耻辱!
不巧的是,白登山就在大同境内。
朱棡甚至想象,若是皇太孙被鞑子活捉,那会是什么场面?
宋太宗赵光义高粱河之败,被辽军一路追杀,驾驴车逃跑,被后人耻笑了四百年,称其为“高粱河车神”。
若是允熥侄儿也如此,怕是没脸面对举国臣民了。
到时皇太孙被废......谁会被立为皇太子?
肯定是老子朱棡啊!
老二秦王僭越被罚,勉强保住王位已经不错了,早就失去了竞争资格。
朱棡半躺在太师椅上,将腿翘在桌案上。
“晋王殿下,不能再耽误了,请速速发兵出塞支援啊!”
定远侯王弼十分焦急。
“发兵?发什么兵?”
朱棡站起身来:“那朝廷可曾下圣旨让我出关?
王弼无语地摇了摇头:“朝廷恐还未得到消息。”
“那就派人八百里加急,先请示父皇。”朱棡一脸淡定。
“晋王殿下,您......”
王弼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了。
他是個聪明人,知道晋王可能会推辞。
但大同距离京师足有两千里,指望朝廷下旨,那得等多久?
说不定关外局势大变。
王弼直直瞪着朱棡:“晋王殿下,皇太孙是国朝储君,他的安危事关国运,更是朝廷的脸面,您如此推诿,怕是不妥吧?”
朱棡脸上阴晴不定,冷哼一声:“正因他是储君,你们莫非忘了,皇太孙在陕西是如何训斥都司的?”
“未得朝廷旨意,即便有藩王命令,都司也不得擅自发兵,都是朝廷的规矩!”
朱棡背着手道:“哼,皇太孙的命令,孤不敢违背!”
话里话外都是责怪朱允熥插手九边军务。
众将一阵沉默,一个个脸上很是不爽。
不过晋王凶名在外,又是节制山西诸军的统帅,没人敢跳出来骂娘。
“既如此,臣等告退!”
王弼一甩披风,出了大殿。
王府外。
“王将军,该如何是好?”
众将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