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酒宴为之一顿,仿佛时间静止。
放下筷子,朱允熥当下站出来笑道:“张知府,你儿子成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请孤来吃顿喜酒?”
张落见他这般举动,有些恼怒:“吴王殿下不是已经来了?”
这家伙,还这般放肆!
朱允熥面色一寒,说道:“不请自来罢了。”
一般情况下,但凡宴请之时有人不请自来,往往是来者不善。
张知府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朱允熥指着面前丰盛的酒菜:“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张知府真是好会吃啊!”
他冷冷地道:“陛下在宫中,尚且粗茶淡饭,尔等为饱口腹之欲,不惜与朝廷离心离德,你这苏州知府是怎么当的?”
张落闻言,身子一晃,险些晕倒,道:“吴王殿下,何苦这般为难下官?”
“为难?”
朱允熥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当场掀了酒桌:“你这狗官阳奉阴违,视律法若无物,是孤为难你了?”
原本的美味佳肴,顿时倾洒一地。
老鳖壳子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锦衣卫何在?”
“在!”
几个锦衣卫便衣跳出来,那穿着老员外衣服的年轻人,赫然在其中。
张落瞟了眼腰牌,见是锦衣卫,立时面白若纸,
他忙不迭拉过朱允熥的手,低声道:“吴王殿下,今日是犬子大婚,是为其终身之大事,乞吴王殿下给下官些薄面,好歹把这场婚礼办了。”
“薄面?孤给你面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要?”
朱允熥冷冷地道:“现在要面子,晚了!”
他一声令下,酒楼外响起一阵吆喝声。
大批军马包围了整座酒楼。
一些打算侥幸跑路的富商们,被杀气腾腾的士兵们堵了回来。
望着吴王这些亲卫身上铁甲闪着寒光,那种顾盼自雄的威势,商人士绅们惶惶不安。
朱允熥扫着一眼众人,说道:“你们在吃食上的造诣,孤甚是佩服!”
“孤回京后,会如实告知陛下的!让陛下也学学你们的吃法!”
苏州知府张落还在恳求:“吴王殿下,还请通融一下......起码让犬子把新娘子接到府上。”
朱允熥笑了:“就别糟践人间新娘子了。”
心说等你家把婚礼办了,还谈何人赃并获?
他手一挥:“统统拿下!”
他毫无人情地在婚礼现场逮捕了苏州知府张落。
张落乃苏州的父母官,其所交往的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当地有影响力的名士乡绅。
这些名流当日如数去赴宴,也尽数被朱允熥给逮了去。
真正的一锅端!
虽然不是什么大罪,但对这些有身份之人而言,罚了银子事小,失了面子事大。
而且,苏州知府这段期间是没法发挥了。
他被关了起来,等待朝廷处置。
端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成了一件远近知名的大案。
先官后商。
吴王朱允熥坐镇苏州府衙,开始了第二波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