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钱县令、张县丞、高典吏来到了浮生别院,给四位钦差请安。
四人当中,只有白衣书生沈一贯一人起床来到客厅见了他们。
浮生别院的女戏子果然功夫了得。沈一贯一脸倦意,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他道:“王公公他们三个昨夜劳累过度。今日不到午时是起不来了。
巡查班里我最小,又是白衣。出力的事还是我干吧。今日你们三人陪我去巡查下县学。
虽说咱们已经亲如兄弟了。可巡查的过场总是要走的。”
钱县令心中暗笑:那帮小妖精功力见长啊。邹御史、王小旗被她们累得起不来床也就罢了。连王安那个阉人都给累趴下了。
钱县令等人陪同沈一贯先去巡查了县学。新笔趣阁
沈一贯临时起意,非要再去下面几个乡看看公塾和义学。众人再回到县城时,已是傍晚时分。
一回县衙,钱县令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的住所——县衙后衙的门口站了十名新军火铳手。
他的管家迎了过来,似乎有话说。但碍于沈一贯在场又不好开口。
沈一贯很会察言观色,他对管家说:“你有什么话要告诉你们县尊?说吧!”
管家沉默不言。
沈一贯笑道:“正好我得出个恭。我回避。”
沈一贯走后,管家焦急的对钱县令说:“不好啦老爷!咱们的大通米行被王公公带人封了。所有账册都被他搜走了。
后衙那边也被邹御史贴了封条。还派了新军士兵把守。谁都不让进。
锦衣卫的王小旗抓了商会的宋会首。正在县衙大牢里严刑拷打呢。”
钱县令目瞪口呆:“什么?!”
大通米行是用来销赃的。整个泉乡县的官吏、差役压榨百姓得来的粮食,全是在大通米行变现。
米行的账册约等于一本《泉乡县官吏、差役贪墨实录》。
县衙后衙是整个县城最安全的地方。钱县令将他贪墨所得的银两,共计两万三千多两全都存放在后衙里。
至于宋会首,那厮是钱县令的白手套。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虽已入冬,钱县令的脑门上还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张县丞、钱典吏惊讶万分:“怎么会是这样。”
“不是说那三位玩浮生别院里的女戏子,玩得床都起不来了嘛?怎么突然有精力查米行,抓老宋,封后衙?”
管家道:“二位。你们的宅子也被查封了,都贴了封条。各自有五名新军士兵把守。
张县丞,您儿子昨儿睡在了百花楼。下晌回家,军士不让。他要硬闯,军士朝他脚下放了铳。”
钱县令始终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州县,他脱口而出:“坏了!咱们中了沈先生的调虎离山计!
来泉乡的这四位钦差,绝不是来走过场的!他们是来要咱们命的!”
就在此时,王安走了进来:“钱伯钧、张全安、高升。你们三人来的正好。
告诉你们,我已拿到了你们贪墨的证据。只不过一条条核实还需三五日的功夫。
你们三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抵制太子爷制定的新政。呵,这是你们自找晦气!”
钱县令跪地叩首:“啊!下官们冤枉啊!”
王安坐到椅子上:“冤枉?泉乡县今年秋赋一万五千石,你们用指新粮为陈粮的法子征收到了三万石。这还不算底下人淋尖踢斛贪墨所得。
一年贪一万五千石,一任三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