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栽圳直接给鄢懋卿画了一张大饼:“只要你按我的吩咐做事,明年这个时候,我保你升任户部侍郎!”
两淮盐运使虽是肥缺,却只有从三品。
户部侍郎同样是肥缺,乃是从二品。
且侍郎属六部堂官之列。这就像是后世的厅级干部升副部。是一道巨大的门槛。
某部热播电视剧,祁半子折腾了半天,就是想正厅升副部,实现质的飞跃。最后未能如愿。
可见,官场那套东西,都是延续数百年上千年的正攵治传统。
朱栽圳此言一出,鄢懋卿两眼放光:“下官听王爷的!下官是王爷的人,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朱栽圳笑道:“好!鄢盐台果然是忠诚于我的!放心吧,我安定了东南,功劳不会独享。一定会分给你这样的忠臣。”
鄢懋卿找来了手下,连夜开始印制明年的盐引。
两日之后,浙江巡抚衙门。
今天是战争债券公开发行的日子。衙门外人山人海!这些人当中有揣着银票前来买债券的商人,有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债券托儿。
朱栽圳将后世售楼处找房托,玩饥饿营销那一套照搬了过来。
他让陆绎手下的锦衣卫,找了几百个长相周正的老百姓,换上了华贵的丝绸衣服,扮作商人当托儿。
其实祖制还规定商人不许穿丝绸呢。江南商人们如今个个绫罗绸缎,也没见有谁去追究。
朱栽圳坐在衙门正院当中。他的前面摆着五六十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钱粮师爷们。
钱粮师爷们身后有上百个摞成山的大木箱。木箱里装着战争债券和盐引。
朱栽圳下令:“好了!让商人们进来认购吧!”
“呼啦啦”!商人们一窝蜂似的涌入院中。那场面,简直就是一群饿疯了的狗抢屎吃!
有时候在重利面前,人和饿狗没有本质的区别。
钱粮师爷们忙疯了。一边收银票,一边给商人们发等额的债券、盐引。
朱栽圳的旁边坐着财政大管家王国光。王国光的桌边放着一个木箱存放银票。
一叠又一叠银票进入了木箱,叠成了堆,堆又成了银票小山!
这场疯狂的抢购持续了整整一天。
王国光一番清点后,目瞪口呆的说:“王爷,今日出售债券,共得银三百八十万两!印刷好的债券全部卖空!”
三百八十万两的债券总额,是朱栽圳定下的。恰好够沿海百姓内迁、安置的耗费。
其实,他今日就算印五百万两债券也能卖个干净。
可是,战争债券的本质是借钱。借钱是要还的,还要贴高息。
再说作为抵押物的盐引也有限。
先解决了百姓内迁所需,手里留个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机动,也就是了。
朱栽圳笑道:“嗯,王藩台,这并不意外。商人们向来推崇一句话——有钱不赚王八蛋。”
王国光一愣:“王爷您叫我......藩台?”
朱栽圳点点头:“你这个吏部的郎中,管东南的财政,始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我已上奏父皇,升你做浙江布政使。
等平定了东南,我会保举胡宗宪做浙直总督。到时候你就是浙江巡抚!
你这个全天下最有理财手腕的官,要替朝廷管好浙江这个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