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跟王国光的对话,朱栽圳意识到了两件大事。
其一,大明朝廷穷,百姓穷。但是官员个个都是巨富!
打仗不是请客吃饭,是要花巨额饷银的。这笔银子有着落了!别忘了,他身后站着势力庞大的严党!
其二,没事还是应该多写写让人热血沸腾的文章。大明的读书人就吃这一套。
朱栽圳跟王国光畅谈了一下晌。平倭的后勤部长搞定。十个随员的名额,他已得其四。
傍晚时分,他来到了阁老严嵩府邸。他这趟来是打秋风的!
一进严府大厅,朱栽圳就对严嵩说:“阁老,当日在永寿宫大殿,我把你和徐阶都给骂了。你可不要在意。我那是指桑骂槐。”
严嵩道:“我的王爷啊。您骂不骂我倒在其次。关键是您太冲动了!
东南平倭恐怕是天底下最难的差事了。我的学生胡宗宪当着浙江巡抚,所以我清楚这事儿有多难办。
您又立了军令状,丝毫不给自己留退路。唉!”
朱栽圳笑道:“这就要唯天命是从。或许,我办得成这件差事。”
严嵩从朱栽圳的口气中听到了满满的自信。他眼前一亮,压低声音道:“若王爷真能办成这件差事,那就为朝廷立下了万世之功。
您在皇上那边压过裕王,成为储君也就有希望了。”
严嵩走了过来,以小阁老之尊,亲自给朱栽圳上了茶。
朱栽圳喝了一口,说:“严阁老,小阁老。此去东南,我需要严党的襄助!”
严嵩忽然像一只大蛤蟆般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径直走到了朱栽圳面前:“王爷,您说错话了!
自您回京那日起,这世间就再也不存在什么严党。只有景川王党!
我们父子是您的仆臣。严家的那些门生故旧,也都是您的仆臣!
仆臣为主子效力,是应当应分的。何谈什么襄助不襄助?”
朱栽圳心中暗笑:这老狐狸说话嘴上跟抹了蜜一样。不过好话不能当饭吃。
你要表忠心,光靠嘴不行。要看你肯不肯为我掏银子了!
想到此,朱栽圳仰天长叹一声:“唉!有件事我愁的很啊!”
严嵩连忙道:“王爷愁什么事?尽管说来,看老臣能否为您分忧。”
朱栽圳直接从袖中掏出一枚二两重的小银锞子,放在桌上:“还能愁什么。无非愁这阿堵物。国库是绝对拿不出银子来的。我这趟去东南,兜比脸都要干净!”
严嵩从话音中听出了端倪:景川王今夜来此,恐怕是要我严家出血。
严嵩小心翼翼的问:“王爷平定倭寇,大约要用多少银子?心里有没有估算好的定数?”
朱栽圳伸出了三个手指。
严嵩倒吸一口凉气:“三百万两?”
朱栽圳道:“至少前期要带三百万两军费过去!这事情愁得我昨夜一宿没睡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