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利器,并不是武器,只不过是一些农具斧凿,还有削尖了的竹子而已。那些人明显是非常警惕的表情,看来这里不太欢迎外来人。
“我等乃江阳县吏,非贼人也!”那县吏见状,连忙双手摆动,并大声表明了身份。
“吏猛于虎,来此作甚!”有一稍稍年长些的村民,毫不客气地说道。
刘纬听闻此言,也是明白了。在这样一个时代,有些官吏其实更遭人恨!欺压乡民,横征暴敛,贪污腐败,无恶不作!老百姓恨官吏,某些时候,恐怕都超过了恨野盗贼寇的程度!
“众等勿忧,吾乃江阳县尉也,此来愿与贵亭长一叙,可耶?”刘纬赶紧答话,非常客气地向众乡民施了一礼道。
村民们见这个小公子那么客气,气氛也是缓和了不少,因为官吏向来骄横,像刘纬这样有礼有节的,他们还真没怎么见过。
“老夫乃亭长也,贵人所来何事?”旋即,有一老者,拄着一柄木头拐杖,从众村民身后走上前,面对着刘纬问道。
“敢问老翁尊姓……”刘纬对那老者又拱手施礼,客气问道。
“乡野贱民,何来尊姓,老夫费氏!”那老者口气生硬地回答道,似乎对刘纬等人的来访依然十分警惕的样子。
姓费?难道这个人与费祎有什么关系不成?刘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脑海中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敢问江夏费伯仁,与老先生可有亲故?”刘纬又开口问道。
这句话问出来,那老者先是一怔,显然是被刘纬说道了心坎里去了!
“伯仁乃吾之侄也,贵人何以知之?”老者回答了刘纬的问题,但显得非常疑惑。不过,态度上倒是缓和了许多。
无论在哪个年代,办事先提人,方便不少。刘纬现在其实就是在套近乎呢,没想到,这个近乎他还真套上了!
所谓费伯仁,并不是大名鼎鼎的蜀汉名相费祎,而是费祎的叔叔。建安五年之时,费祎还只是个小孩,也就是六七岁而已。他还有一个没大他几岁的叔叔,叫费观。
这费氏一族,是江夏郡的名门大族,而刘焉刘璋父子,也是江夏人,两家素有往来,联姻连亲。刘璋的母亲费氏,也就是刘纬的祖母,其实就是费伯仁和费观的姑姑,换句话说,正是眼前这位老者的姐妹!
而且,刘璋还有个女儿,也就是刘纬的妹妹,从小就被许配给了费祎的叔叔费观!虽然尚未成婚,但这个费观已经算是刘纬的妹夫了!
刘璋为益州牧后,邀请费氏伯仁一系,进入了川蜀地区,还赐给他们很多田产土地,大概这老者,就是隐居在这江阳县大安乡吧!
关系竟然这么近,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了!这绝对是八竿子能打着的亲戚!
“孙刘纬,拜见舅祖!”刘纬在得知了眼前这位老者的身份后,连忙跪下行叩首大礼了!M.biQUpai.coM
其实,他也是捋了半天,才把这亲属关系理清了,自己祖母的兄弟,自然应该叫舅祖!他一个孙子辈分的人,当然需要下跪行礼!
“竟是纬公子,不敢当受大礼也!”那老者这才搞清楚了刘纬的身份,连忙上前搀扶起他来,面色颇为动容。
虽然按照辈分来算,刘纬是他的孙辈,但人家毕竟是州牧的公子,竟然会给自己下跪行礼,这老者惊愕之余,却也非常感动。
那些村民眼见亭长与来人认了亲,也都不再警惕,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利器,气氛完全缓和下来。
“纬公子何时为江阳县尉也?此来,所为何事?”扶起刘纬后,费老太公便开门见山地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