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扎格面色一沉道:“你还是觉得咱们突厥入主大齐,是不可为之事?”
拔都默然许久,脸色蓦地变得坚定起来,说道:“可汗,拔都追随您多年,一直以来对您都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您不想听拔都说实话,拔都本来也不敢、也不愿忤逆您,可如今事关突厥生死,拔都自衬,有些话势必要非说不可了!就算您听不进去,就算您盛怒之下,要将拔都五马分尸,拔都也无怨无悔!”
图扎格寒声道:“你想要说什么?”
拔都猛然起身,单膝跪地,大声道:“此次倾巢攻齐,本就是必不可为的闹剧!”
图扎格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你还敢扰乱军心!”
眼看可汗怒不可遏,帐篷中的舞女乐师全都花容失色,噤若寒蝉。
拔都无畏无惧,他既然敢说这种话,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悍然道:“咱们突厥人口稀少,迫不得已,劫掠齐国边疆,获取生存物资,已然是捉襟见肘,可如今却冒然主动与齐国全面开战,意欲将整片大齐领土全部吞下,这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可能之事!军师为可汗您规划的宏伟蓝图,根本就是大梦一场,决计不可能实现!”
“齐国无列国侵犯之扰,国力正是蒸蒸日上,且时常平定边疆诸蛮作乱,兵将俱是悍勇,在列国中,唯恐唯有楚国能稳压一头。”
“在齐国面前,咱们突厥,能够仰其鼻息,苟延残喘,已是不易,可如今却妄想将这只庞然大物一口吞掉……”
“可汗啊,您真的觉得,这等事能够实现?”
他在用质问的语气。
现在的图扎格,早已不复年轻时的英明神武,用人以贤,已是在无上权柄多年的侵蚀下,变得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怎能忍受拔都用这种语气质问自己?
图扎格大怒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拔都惨笑道:“这些话憋在拔都的心里,已经很久了,纵使可汗您将拔都杀了,拔都也了无遗憾。”
“只不过,就算可汗您要杀拔都,拔都仍然还有话要说。“
“可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突厥是绝对攻不下大齐的!您是荒原上至高无上的狼王,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郎们全都葬送在东境战场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