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一定不愿去结交衡王,这个结果在叶寰的意料之中。
即使陆沉不说,叶寰也能猜得出来。
可陆沉此举,在叶寰看来,委实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叶寰岂能不气?
“不必说了!”
叶寰不悦道。
见自己这位老丈人又发起火来,陆沉不由流露苦笑之色,说道:“岳父的用意,小婿心里明白,可小婿早已有言在先,岳父当时也说了,东境这场战役结束之后,如若小婿依然无心朝事,就由得我去,此番又为何让我去拜衡王的山头呢。”
叶寰肃然道:“你既知衡王,他的份量,老夫不说,你想必也曾听说过。朝局变幻莫测,哪有常青树,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若能与其交好,往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即使朝野上下乃至民间,近乎都认为衡王李道微将是未来的储君,可连叶寰也这般笃定,几乎盖棺定论,实在是出乎陆沉所料,不由诧异道:“岳父您觉得,衡王必能在这场储君之争中脱颖而出?”
叶寰冷哼道:“这种事本不该是你我该议论的,不过既然你问了,此间亦无旁人,老夫就向你透露一句,若非是看在他极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份上,老夫又岂能容他随军?就算是驳了陛下的脸面,老夫也定然将他轰回去。”
轰一个王爷回去……
镇国公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实力。
大齐的王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且都是无用之徒,但镇国公,却只有一个。
得到肯定回答,陆沉奇道:“无论外界传闻如何,可毕竟还未最终落下帷幕,据小婿所知,除却衡王,潭州的潭王,岳州的岳王,还有陛下的亲兄弟诚王,在内阁的考察下,都还算不错,岳父何以竟如此笃定,最后能在这场储君之争杀出重围的,一定是衡王?”
叶寰默然许久,迟疑该不该说,不过最终还是觉得陆沉不是外人,有些本该讳莫如深的事,说与他也无妨。
“你说的这几位王爷,都是陛下这一脉。”
可说归说,却是没有说的太透,皇家之事,尤其是立储这等大事,饶是叶寰,也不想过多置喙,仅仅点到即止。
他说的隐晦,可陆沉何等聪明,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岳父的意思是,正因为衡王与文帝之间血脉微薄,才最有成为储君的可能?”
衡王虽也是李姓王,皇室宗亲,地位超然,可实际上,与文帝之间的血脉关联早已微乎其微,勉强能论得上是叔侄。
而潭王和岳王,却是文帝的堂兄弟。
诚王,更是文帝的亲兄弟!
而叶寰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正因为衡王与文帝之间血脉微薄,才最有机会夺得储君之位!
而作为文帝堂兄弟、亲兄弟的潭王、岳王、诚王,却是机会渺茫……
这实在是让陆沉有些不可思议。
根据定远侯的记忆,立储之事,已历许久,文帝膝下无子,一直不愿立储,可最终拗不过朝臣,才松了口。
按理说文帝一直不愿立储,众所周知,是因为他只想将皇位传于子嗣,奈何不知道是他自己不行,还是那些嫔妃不争气,始终也没诞下个龙子来。
既然拗不过朝臣,已经答应在王爷中间挑选出一个,以其对于血脉的看重,该是诚王的机会最大,其次便是潭王、岳王,可按叶寰的意思,反倒是血脉都快八竿子打不着的衡王更有胜算!
这就让陆沉琢磨不透了。
这实在是有违常理,其中必定有所隐情!
如果换做别人,叶寰断然是不会说起这些的,可对于陆沉这个女婿,叶寰却是不打算隐瞒,思虑片刻,说道:“你猜的不错。”
“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