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雍忽然一笑。
朱恪和颜秀俱是一愣。
“首辅大人何以发笑?”
二人讶然不解。
刘雍摇头说道:“杨衡奇这些两河官员,以为新君不能理政,我等内阁,便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故连那等不啻于承认结党的话都敢脱口而出,可他们却是忘了,如今的大齐,可不是内阁做主,内阁不能拿他们如何,不代表别人也不能。”
朱恪颜秀恍然大悟!
陆侯爷!
朱恪赶忙拱手请命道:“是否立刻将这件事禀报给陆侯?”
刘雍摆手道:“想必这些两河官员踏进吏评司的大门的那一刻,焕章就已经知道了。”
颜秀迟疑道:“可就算陆侯知道了,又能拿那些两河党人如何呢?难不成真将他们全都治罪不成?”
刘雍道:“焕章向来智计百出,行事手段,出人意料,可无论过程如何,结果总是能办得极为妥善,如今他已是大齐的理政大臣,地位还要高于内阁之上,处理起事情来,更是如虎添翼,随心所欲,如何处理两河官员聚众抗议朝廷整顿吏治,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个难题,不过刘某相信,这件事情在焕章那里,只怕未必就是什么棘手的问题。”
颜秀奇道:“陆侯会怎么做?”
“不知道。”刘雍摇头,亦是有些期待地说道:“拭目以待吧。”
诚如这位儒家六先生所料,杨衡奇带着一众两河官员大闹吏评司的下一刻,陆沉便已收到督监院的禀报。
陆沉没有立时说些什么,只吩咐顾岫泽再探再报,直到听得杨衡奇竟到内阁威压朝廷停止整顿吏治,而被刘雍强行驳斥,陆沉终于露出冷笑,说道:“杨衡奇……这位杨大学士,一把老骨头,还不安生,领着瞎折腾!”
顾岫泽说道:“两河官员明显是想要与朝廷作对到底了,连那等无异于承认结党的话都敢说得出来,可见这些两河官员气焰之嚣张,连内阁都已要不放在眼里。”
陆沉淡然摇头道:“都不过是些难成大事的废物罢了,连杨衡奇这等一只脚踩进棺材的老东西都能推出来,可见两河官员也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
顾岫泽一愣。
陆沉说道:“明白些说吧,先帝在时,几次大动干戈,虽然未能将两河官员全都肃清,却也让两河集团伤筋动骨,时至今日,出身于两河,身居高位者,官衔最高的,也就是行将就木的杨衡奇罢了。两河官员连个像样的领袖都没有,也想与朝廷作对?他们真以为能凭借人多势众,就能迫使朝廷屈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