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目光再次回到沙盘上,心潮激涌,“梁楚仍然在死战,你觉得,我大齐何时出兵为好?”
方丞道:“梁楚死战,但暂时还未看出胜利天秤倾斜,属于势均力敌,我国仍可以选择观望,继续消磨梁楚的实力,待胜利天秤有所倾斜之时,我朝便可出兵。再者,我军也需休养生息。攻灭东晋,我军虽势如破竹,却也是人疲马乏,还有清剿东晋余孽,以及驻扎震慑原东晋诸州,便拖得我朝半数大军不能脱身,暂时实在抽不出人手来攻打梁楚。”
文帝道:“方卿莫非是忘了,朝廷又扩张了几支新军,就算诸州守备军已经所剩无几,不能再抽调动用,但能动用的兵力,最少也应该有十几万。”
方丞摇头道:“新军毕竟是新军,指望新军攻打最强的梁楚,恐怕会令人失望。”
“不尽然吧。”文帝笑了笑,道:“方卿是对陆沉没有信心,还是对公输家没有信心?朕可是都收到兵部的呈报了,定远军以及神锋军的战力在一天天增长,而且这两军都配备了威力十足的战争器械,远远不同于常规军队。公输家暂且不说,定远侯带兵打仗的本事,难道方卿竟也觉得心里没底?你莫非忘了,定远侯带着几千人,打得那六国跪地求饶,这件事可还没过去多久呢。”
方丞声音波澜不惊道:“陆侯爷带兵打仗的本事,自是令人信服……哦,对了,说起陆侯爷,老臣倒是想起来了,最近关于陆侯爷,京中委实闹得沸沸扬扬……”
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侯在一旁的冯吉闻言不由微微皱眉,偷瞄了方丞一眼。
文帝奇道:“怎么了?”
方丞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能是督监院在行使职权,抓了几个官员,结果惹得朝廷中的许多官员误会,联袂到督监院去讨个说法,或许是言语过激,惹怒了陆侯爷,于是陆侯爷就将他们全都摘了乌纱帽,扒了官袍……”
“什么!”文帝一惊,“竟有这等事!”
方丞笑着说道:“陛下莫恼,督监院得陛下您授命监察百官,有缉拿审讯、甚至是先斩后奏之权,抓些可能犯了事的官员,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扒朝廷命官官袍,这是何等荒唐之举!”文帝愠怒,瞥了方丞一眼,意味难明,然后看向冯吉,问道:“这件事朕怎的不知情?”
冯吉忙是跪下道:“奴才未接到底下人禀报,没能第一时间让陛下知晓,奴才有罪。”
“好了,起来吧。”文帝一摆手,又问向方丞道:“陆沉都抓得谁?”
方丞道:“都是朝中清流,其中便有祝孝安祝大人,还有……还有些市井小民。”
文帝面色一沉,说道:“真是荒唐透顶,去,传朕的话,让陆沉将抓的人都放了,然后让他立刻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