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辖三洲之地,局势相较于河西更加复杂,不过有了在河西时的经验,到了河东只需如法炮制即可。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巡盐队伍万众瞩目,河东作为被巡查之地,又怎可能不密切关注着巡盐队伍的一举一动。
因为陆沉的到来,河西所有不法盐商被一网打尽,就连贪官污吏也顺带着遭了秧,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河东,河东官场、商界,一时惊慌失措,人人自危,有的自衬经不起一查者,甚至连夜收拾家当,意欲远走高飞,以防陆沉到来,自己人头落地!
陆沉以及巡盐队伍还未到河东,河东便已然乱成了一锅粥,而叶芷柔母亲的娘家——河东第一盐商苏家,亦是上上下下,愁云密布,忧心忡忡。
天底下的商贾,几乎就没有不逃税的,以往叶芷柔的外祖父当家时,苏家颇为规矩,不仅按额缴纳盐税,而且还时常捐助钱款,助官府开山铺路、普济困民。
可就在五年前,叶芷柔的外祖父苏鼎文突然大病一场,尽管经过调养,逐渐恢复,但也已无精力再管这一大摊子生意,于是便将苏家的生意,分给了几个儿子,也就是叶芷柔口中的那几位舅舅。
叶芷柔委实忧虑的极是,她那几位舅舅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至于有没有逃避税款,或者做出什么更混账的事来,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然凭着与叶芷柔的关系,陆沉来河东巡盐,苏家何至于愁云密布、忐忑不安。
苏家。
厅堂中,掌握苏家现如今所有生意的老二苏沐海、老三苏文定、老四苏松桥,无不是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苏松桥坐不住,站起身,背着手踱来踱去,沉声说道:“陆沉在河西的所作所为,我想二哥三哥也都听说了,这小子委实如煞星一般,此番下来,怕是就是为杀人而来的!咱们苏家也不干净,如果被那小子查出来,只怕咱们都得人头落地!”
苏文定心烦意乱道:“老四,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我眼睛都快被你转花了。”
苏松桥一怔,旋即面露急色,狠狠拍了拍板凳,大声道:“我的三哥,火都烧上眉毛了,你还在那不急不忙,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个对策出来!”
苏文定淡然道:“想什么对策?要论神通广大,河西那些盐商可比咱们厉害多了,可还不是被陆沉一锅端?如果陆沉真想收拾咱们苏家,咱们洗干净脖子等死便是,想再多也不过是无用功。”
苏松桥气得狠狠一拂袖,随即又看向苏沐海道:“老二,你也打算坐以待毙?”
苏沐海抚须说道:“陆沉在河西巡盐搞出来的动静,确实令人心中不安,不过老四,你也没必要如此悲观。”
苏松桥气笑道:“老二老三,你们两个不会竟以为那陆沉会看在芷柔的情面上,对咱们苏家网开一面吧?那陆沉什么人?督监院院长,杀神般的人物!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必定是铁石心肠,六亲不认!如果他真想收拾咱们苏家,怕是大姐夫亲自出面说情,也是无济于事!”
苏沐海侧目,问道:“你很了解陆沉?”
苏松桥被噎得一愣,旋即胀红脸道:“无论如何,未雨绸缪总是没错,难不成你们想等刀架在脖子上,再想办法吗!”
苏文定沉吟道:“那陆沉此番下来巡盐,确实来势汹汹,可我们又能想何办法应对?总不能在陆沉未到之前,便雇个江湖杀手,将他暗杀掉吧。”
本是随口一说,岂料苏松桥竟是目光一亮,点头说道:“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