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产业无数,在河东涉及广阔,其中盐铁生意做得最大,于幽州几乎形成垄断,哪怕是放眼整片河东之地,苏家亦是最大的盐商。
两河之地,官商勾结,漏税成风,身为河东第一盐商,苏家没准亦有漏税之举,到时一旦查实,陆沉想要秉公执法,却也得考虑到叶芷柔与苏家的关系。
而若苏家再不识好歹,拒不缴纳缺失税款,那就更让人头疼了。
不过若叶芷柔也跟着一道前去,有她在中间斡旋,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陆沉当即欣然应允道:“好,咱们同去!”
叶芷柔道:“此次到两河去,你可莫要掉以轻心,两河之地,偷税漏税成风,由来已久,朝廷不是没有管过,可却屡禁不止,只因其中牵扯复杂,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你这次去,不能一昧的蛮横,要刚柔并济,否则纵然能追回税款,恐怕也很难杜绝两河的偷税漏税之风。”
“你放心好了,我不去则罢,既然领了这份差事,便必然不斩草除根,誓不罢休。”陆沉轻松一笑,紧跟着揶揄道:“况且我的正室大娘子,可是河东第一盐商的亲外孙女,有如此硬的亲戚做后盾,我到河东,还不是秋风扫落叶。”
叶芷柔神色严肃,说道:“倘若苏家还是外公做主,我自然能帮上你的忙,可若外公已经将生意全都交给那些舅舅们打理,我只怕……”
对于苏家,陆沉还真不怎么了解,问道:“你的那些舅舅竟非善茬?”
叶芷柔点头,随即又摇头,说道:“我想说的是,如果苏家也做出逃避盐税之举,外公做主,我还能说上话。可若是我那几位舅舅做主,恐怕很难让他们将瞒报的税款再心甘情愿的掏出来。”
陆沉笑道:“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你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如何,我都会对苏家网开一面的。”
叶芷柔放下心来,他欲随陆沉去河东,帮忙是为其一,其二也是怕苏家到时不知好歹,拒不缴纳瞒报税款,将陆沉惹怒。
陆沉是什么脾气,叶芷柔再清楚不过,平素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若一旦认真起来,动了雷霆之怒,那可是杀伐果断,石破天惊。
叶芷柔的这点小心思,陆沉岂能看不出?说那番话,便是想让叶芷柔安心。
“对待别的不法盐商,那自然要依律法办,不过自家亲戚,怎么也得行个方便。”陆沉笑着道。
叶芷柔明白陆沉已经看出她的小心思,不由面色一红,嗔道:“谁说苏家便也一定是不法盐商了?”
“希望不是吧。”陆沉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说道:“不然若是你那几位舅舅当家,一毛不拔,还真让人头疼。”
叶芷柔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肃然道:“若当真如此,你便依法办事,切不可因为维护苏家,而误了巡盐大事。”
果然是自己的媳妇,一心向着自己,陆沉一笑,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即将就要出门,鸢鸢不由欢呼雀跃,“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叶芷柔嘱咐道:“告诉孙伯,到账房多支点盘缠。”
鸢鸢刚要点头,岂料陆沉不悦道:“给朝廷办事,哪有咱们自掏腰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