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无须十年八年,便能决出花落谁家,谁才是新王朝的缔造者!
胡乱看了几份战报,没什么值得留意的,没有了梁楚的威胁,齐军在晋国大地上直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已经很难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陆沉将战报丢回到桌案上,叹道:“晋国快要谢幕了。”
黄安笑道:“晋国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我大齐只消将晋国吞掉,届时便可趁势扫灭诸国,直取天下。”
“哪有那么容易。”陆沉摇头道:“列国僵持对峙百年,又岂是谁说统一天下便能统一的,咱们齐国虽然率先发起荡灭强国之战,但即使吞下东晋,也不敢说就能稳吃梁楚,还是得从长计议啊。”
仇厉沉吟道:“确实不能操之过急,不过我看陛下,已经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陆沉侧目。
仇厉说道:“卑职刚刚得到消息,陛下于晌午召内阁二方、颜秀,还有叶国公,准备发兵荡平商皇畿,夺取传国玉玺!”
这话一出,非但陆沉不禁皱眉,顾岫泽等署尊亦俱是变了脸色。
“商皇畿是平衡天下大势的一把尺子,虽然商朝已经是名存实亡,可谁若是发兵欲要荡平商皇畿,必将成为众矢之的,陛下难道是想要在这个时候与整个天下为敌么!”
顾岫泽吃惊道。
薛吾点头沉吟道:“对晋一战,已经惹得梁楚兴兵而来,最后耻辱割让土地,才将梁楚打发回去,如今晋国还未吞下,陛下又要发兵商皇畿,到底是何用意。”
陆沉也委实琢磨不透文帝的用意,说道:“商皇畿就是一块带刺的肥肉,谁都想一口吞掉,可又怕刺破了喉咙。商皇畿之所以能延续至今,就是作为平衡列国而存在,谁若是胆敢冒犯,必然自衬有超然实力、有统一天下之野心,这时列国必会共讨之。当初楚国就是因此而被打得一蹶不振,至今才稍微缓和过来。”
顾岫泽问道:“依院长看来,陛下究竟是何意?”
陆沉摇头道:“不知。咱们的那位陛下,雄图大略,是为一代枭雄,极能隐忍,可这个时候,陛下却变得如此急不可耐,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黄安说着迟疑片刻,才吞吞吐吐道:“会不会是陛下……想要率先取得传国玉玺,奠立正统,如此发兵天下,统一列国,便能师出有名?”
“有这个可能。”陆沉说道:“不过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取得传国玉玺,确实能名正言顺,自古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可这东西毕竟是虚的,陛下完全可以等实力大到碾压列国的时候,再荡平商皇畿,夺取传国玉玺,确立正统。这个时候动这个念头,委实不是明智之举,这是引火烧身。”
他问向仇厉道:“内阁的几位阁老,还有叶老国公就没劝劝陛下?”
仇厉道:“二方,颜秀,叶老国公,皆都反对。”
陆沉奇道:“陛下听进去了?”
仇厉说道:“陛下只说再议。”
顾岫泽说道:“要不……院长去劝劝陛下?陛下别人的话听不进去,院长的话想来会仔细考虑的。”
陆沉摆手道:“那是从前了,如今我的话,只怕陛下也听不进去了。”
顾岫泽有些焦虑道:“这可如何是好,眼下可不是出兵商皇畿的好时机啊。”
陆沉道:“也只能是祈祷陛下能够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