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如若非得这般客套,我只怕对你说这谢谢二字,要将嘴皮子磨破。”陆沉玩笑两句,随即对孙伯说道:“准备一匹快马,还有一万两银票,给赵大个子带上。”
“是。”孙寿应命去办了。
不久后,府中下人牵来一匹神骏宝马。
赵玄黄翻身而上,不过却并未接孙寿呈去的银票,径自对陆沉一拱手,说道:“告辞。”纵马而去。
“这……”孙寿捧着银票,不知所措。
陆沉苦笑道:“收回去吧。”
望着赵玄黄离去的背影,陆沉不知怎的,竟是突然心生一股寂寥之意。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虽然通过努力摸爬滚打,如今已创下不小的事业,手下遍布五湖四海,唯他马首是瞻,可能称作朋友的,却委实没有几个。
细细数来,也就赵玄黄、李惊蛰、吴老海称得上是患难之交。
然李惊蛰视他如长兄一般,吴老海对他更是毕恭毕敬,唯有赵玄黄于他可称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现下赵玄黄离去,陆沉只觉心里不是滋味,莫名有些萧索。
站得越高,便仿佛离这世间越远,让他愈发觉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那么虚无缥缈。
他渴望证实自己的存在,故而对他好的人,他甚至可以为之付出所有。
当然,意欲害他的,他也不会放过!
“钱谨呐,将你置于万劫不复之境地,我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喃喃说道。
对付钱谨,江冲仍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助力。
可时至今日,这位复位的镇抚司指挥使,仍还在押于天牢之中,未得发落。
陆沉随即动身,前往天牢。
天牢守卫森严,除非有皇帝的手谕,否则无论是谁,一律不准入内。
不过陆沉显然是个例外,他这位督监院院长,在大齐这一亩三分地上,无论走到哪里,说句狂妄的话,就算是土地公,都得钻出来给三分薄面。
天牢值守的刑部官员恭恭敬敬将陆沉请了进去,陆沉拱手致谢道:“多谢。”
那刑部官员忙是回礼,说道:“还请陆少保尽量快些。”
“理解。”陆沉走到看守江冲的牢房,只见这个前不久杀得大齐官场人头滚滚的酷吏屠夫,此刻正倚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精气神貌似不错,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憔悴。
陆沉不由笑道:“江指挥使倒是好生沉得住气,就不怕再也出不来么。”
江冲闻言缓缓睁开双眼,见是陆沉,亦面露笑容,说道:“下官早就料到陆少保一定会过来。”
“哦?”陆沉奇道:“何以见得?”
江冲说道:“钱谨不死,陆少保不啻于如鲠在喉,何况钱谨如今又被召回宫中,陆少保只怕更是恶心的紧,恨不能除之后快。而陆少保若想除掉钱谨,下官仍是强力臂助,陆少保又岂能置下官而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