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大怒,咬牙狠然道:“好啊,你们这群不要命的狗东西,竟敢辱骂陛下!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只怕你们要造反!来人!给我打!打到他们不能聒噪为止!”
一干孝子贤孙恶狠狠的冲了上去,各持木杖,将跪在地面的官员一通暴打。
众官被打得惨叫不迭,钱谨见状只觉快意已极,不由哈哈大笑,笑声穿过了宫墙,直传到了陆沉的耳朵里。
督监院。
“院长,钱谨……回来了!”
顾岫泽拱手禀报说道。
陆沉端起茶,刚送到嘴边,闻言面容骤然阴沉下来。
啪!
他随即狠狠将茶盏摔得粉碎。
顾岫泽不由吓了一跳。
陆沉默然许久,冷哼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晌午。”顾岫泽说道:“钱谨突然出现在陛下的寝宫前,对跪在外面的官员施以酷刑,有些年老体弱的大人,甚至被当场活活打死!”
“这个死太监。”陆沉啐骂一声,止不住的怒火翻涌道:“就知道回来绝不会干什么好事。”
顾岫泽说道:“这阵子江沖卷起无数大案,牵连极广,闹得朝中上下,人人自危,弹劾江沖的奏章如雪花似的飘到陛下案前,陛下此次召钱谨回来,恐怕便是为了镇压局势,对付那群上书反对的朝臣。”
陆沉淡淡说道:“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回来,在他被贬去皇陵的时候,我便说过,他最好永远待在那里,如果敢回来,就是他的死期。”
顾岫泽问道:“院长打算如何做?”
陆沉缓缓起身,负手在屋子里踱了起来,道:“先让他得意着,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死太监再度被启用,难免得意忘形,当初被满朝落井下石的怨气,势必要一股脑发泄出来,等他疯狂到了头,到时只消略施小计,保准他再也没有可能逃脱一劫!”
顾岫泽沉吟道:“可任由江沖与钱谨这般胡闹,总不是个办法,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会动摇社稷国本,难以收场。”
陆沉站定,冷笑道:“放心吧,此次陛下大张旗鼓,澄清官场,无非就是为了收买人心,动静闹得越大,对付那些不法官吏的手段越严酷,咱们大齐的黎民百姓便越会称赞陛下圣明,民心得以归一,至于官僚们……他们只会将这笔账统统都算在江沖的头上,到时只消陛下适时叫停,对江沖问责,甚至斩首,便能安抚众心。胳膊拧不过大腿,说白了,所有人在皇权下皆为棋子,任由摆布,咱们的皇帝陛下,下棋可是一向高明。”
顾岫泽叹道:“院长您说的,卑职明白,可如此血腥杀孽,可谓本国自开国以来绝无仅有,时至今日,受牵连者已是过万,上千颗脑袋落地,实在是触目惊心啊。”
见他动了恻隐之心,陆沉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再过几日,陛下应该便会出面叫停了,按照江沖这么仔细地干下去,只怕大齐所有的官僚都得被杀光,到时无官员可用,难道让陛下做光杆将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