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的狗眼,连院长都不认识,还不跪下磕头赔罪!”黄安对那鹰卫声色俱厉,再看向陆沉时,已然变作一副谄媚笑脸,躬身说道:“院长,您回来了。”
一听陆沉竟便是本院院长,那鹰卫吓得脸色都白了,赶忙下跪便要求饶。
陆沉眼疾手快,伸手将其扶住,微笑道:“不妨事,你也是尽职责本份。”
转头漠然看向黄安,沉声道:“以后再不可动辄便让人下跪磕头,都是院里的兄弟,怎敢如此羞辱!”
黄安一凛,没想到拍马屁拍到脸上去了,赶忙说道:“卑职受教。”
陆沉肃然的脸色略微缓和下来,自顾走进院门,问道:“众署尊都在院中么?”
黄安恭敬答道:“薛署尊今日按例入宫奏表,仇署尊在外忙于公务,余者皆在院中。”
陆沉点头道:“都叫过来,我有事要说。”
“遵命!”
黄安拱手,随即着急忙慌便去叫人去了。
没过多久,顾岫泽,朱越,张道光,黄安,四大署尊,悉数到齐。
陆沉先是抿了口茶水,然后说道:“给你们事先通个气,陛下即将要肃清官场,严惩贪官污吏,不管你们屁股都干不干净,这阵子都收敛些,尤其要知会下属鹰卫,未得命令,监察、缉拿、侦办等事物暂且放下,且先避过这个风头再说。”
他前半段话主要是对朱越、张道光、黄安三人说的,至于顾岫泽,他再是了解不过,正直的一塌糊涂,根本不可能干出半点违律之事。
众署尊同时拱手称“是”。
寂然片刻,顾岫泽诧异问道:“陛下何以心血来潮,要肃清官场?这件事又由谁人督办?需知咱们大齐官场,表面清澈澄洁,实则乌烟瘴气,臭不可闻,如果是‘肃清’的话,只怕……”
这狂生还真敢说实话,陆沉一笑,说道:“正因为乌烟瘴气,臭不可闻,陛下才决心要以铁血手腕,肃清蠹虫,还官场清澈。至于由谁人来督办,陛下本想让我来……”
他话未说完,顾岫泽已然面色大变,急道:“万万不可!院长,如果只是小打小闹,院长您可以领此差事,但若陛下的旨意是‘肃清’,院长您可千万不能答应!”
陆沉也不着急解释,而是笑问道:“为何?”
顾岫泽道:“行肃清之事,势必要掀起腥风血雨,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头落地,不管是谁做这件事,都定会被满朝上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再者……一旦群情激奋,陛下控制不住,未尝不会做出弃车保帅之事来,所以院长绝不能领此差事,做这件事,绝无一分好处,却有万分害处。”
陆沉欣慰点头道:“你看的很透彻,陛下点名让我督办此事,不过我给推辞了。”
原来院长竟已经推辞了,顾岫泽松了口气,随即不由苦笑,院长何其深谋远虑,自己的担心,实是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