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求情的同时,殿外业已响起王翥的痛叫声。
文帝背着手,默然不语。
只听殿外的王翥喊了二十多声,貌似已被打了二十多杖,文帝才缓缓说道:“既然陆爱卿求情,朕便暂且饶了那个混账!传下去,停止杖责,将那混账送太医院,告诉他,倘若以后再敢无端怀疑同僚,质疑大齐法司公正,朕定当严惩不贷!”
文帝说着走下铺着红毯的木阶,环顾百官,淡淡说道:“御史言官,直言进谏,确是其份内之责,可捕风捉影,仅凭臆想便污蔑朝臣清白,乃至于质疑法司公正,长此以往,台谏人人效仿,岂非要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
那追随王翥站出来的几名御史皆是畏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发只言片语。
文帝继续说道:“此案业已盖棺定论,三司共同会审,尔等岂敢质疑结果之公正!朕倘若同意尔等所求,立案重查,或是让蔡垣将作为记录的审案文书公之于众,我大齐法司威严何在?以后若再有此等案例,法司辛苦审结,仅凭尔等臆想质疑,便要重新立案审查吗?简直是荒谬!”
他话语中带着火气,百官俱是心下惶恐,噤若寒蝉,不敢忤逆其意。
面对这位皇帝陛下昭然若揭的维护钱谨之心,陆沉不动声色,心下却是止不住的怒潮翻涌。
钱谨那死太监在这位皇帝陛下的心中还真是地位俨然啊,文帝为了维护他,竟是不惜力排众议,也要保其性命。
文帝如此偏袒庇护,这次只怕是无论如何也弄不死钱谨了。
这个结果陆沉早有预料,但仍觉得愤怒,可愤怒也无济于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循对江沖的承诺,尽力保全于他。
要知道钱谨虽然被定了十二项不痛不痒的罪名,可其他指控却尽皆被三司定为子虚乌有,如此一来,江沖便是诬告,必定罪责难逃。
果不其然,文帝将钱谨的案子定了性,随即便想到了江沖这个控告者,冷哼道:“钱谨再是罪大恶极,可杀人放火、谋害朝臣这等事却是不敢做的,江沖竟敢罗织一堆罪名,一股脑全都砸在钱谨的脑袋上,栽赃陷害,其心可诛!蔡垣,你来说说,按照我大齐律例,该如何处置江沖。”
蔡垣拱手说道:“回禀陛下,江沖捏造事实,蓄意诬告,更造成朝野人心惶惶此等恶劣影响,而且根据微臣调查,钱谨的十二项罪名中,至少有九项江沖亦亲身参与,乃为从犯,根据大齐律例,江沖应被黥面,流放八百里!”
钱谨罪大恶极,只被杖责八十,而且这八十杖有没有水份还不好说,若死里逃生,仅被贬去皇陵了事。
而江沖作为告发者,明眼人都知道其指控的诸般罪状绝非无中生有,却要被黥面流放,一生尽毁……
还他娘的有没有天理!
有嫉恶如仇的年轻御史按耐不住,便要站出来仗义执言,可却被年长御史在暗中死死拉住。
姜还是老的辣,文帝包庇钱谨之意,已是昭然若揭,此刻站出来替江沖说情,或是仍旧表示对钱谨一案有所怀疑,必定是自讨苦吃。
朝臣们倒不是对江沖心生怜悯,在他们看来,江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往作为钱谨爪牙,欺压朝臣,无恶不作,眼下被黥面流放,实乃咎由自取。
真正让朝臣感到不忿的是,钱谨明明罪大恶极,证据确凿,却因文帝庇护,而免于一死。
公正?
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