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做过?”文帝坐不住了,又站了起来,负手在龙椅前踱来踱去,蓦地停下脚步,神色不善地看向江沖,大声道:“这狗奴才说他是冤枉的,你呢?有没有证据?搅扰了朕的朝庆,若是信口开河,朕饶不了你!”
江沖不慌不忙,说道:“臣奏章上的指控,皆乃属实,绝非信口开河,蓄意诬陷,陛下只消派人调查,便会明白,钱谨实是罪孽滔天,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毕竟是自己身边的老奴,钱谨是何德行,文帝岂能不知。
多年来针对指控钱谨的奏章文帝也不是没有收到过,只不过文帝着实不忍责罚这老奴,故而对其所作所为,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江沖在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递上奏章,文帝尽管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暗暗恼怒,却也不能将此事稀里糊涂的应付过去,否则定被满朝认作偏袒包庇,到时还不知要激起多大的风波。
最重要的是,眼下更有突厥使节在,倘若不妥善处理,一旦这件事传到诸蛮族的耳朵里,大齐的威严将荡然无存,往后还如何威慑周边?
文帝冷冷的看着跪在地面瑟瑟发抖的钱谨,“狗奴才,你还有何话说!”
钱谨吓得面白如纸,急忙磕头说道:“主子爷,老奴是冤枉的啊,江沖蓄意构陷,其心可诛,请主子爷明查!”
江沖早就忍钱谨不住,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亲手将其推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即便不免心慌忐忑,但血液却是不由隐隐沸腾起来,随即大声说道:“放眼大齐,谁都可言冤枉,唯有你钱谨,不配说冤枉二字!”
钱谨一愣,只觉听错了,随后看向江沖,才吃惊的发现这番话竟真的出自于江沖之口。
这个蠢货,何时竟变得这般硬气……
这番话,还以为是那些威武不屈的清流说的呢。
钱谨紧跟着不由怒火熊熊,你这厮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咱家还不知道,如今竟然装起人来,指着咱家义正辞严,真是他娘的气煞人也!
无视钱谨几欲冒火的目光,江沖径自对文帝一拱手,大义凛然道:“陛下,微臣受钱谨辖制,钱谨许多不法之事,微臣皆亲眼目睹,且亲身参与。微臣亦不想与此奸宦同流合污,奈何为此奸威逼,不得不从。然而,举头三尺有神明,微臣自衬决计不能再如提线木偶,对钱谨言听计从,残害无辜,作恶多端,否则如何对得起陛下栽培,如何正视国法朝纲!”
钱谨差点没气晕过去。
满朝文武骚动不止,不过却没人出声,乐得看钱谨出丑。
江沖是为钱谨座下头号鹰犬,可如今竟突然跳出来咬他主子一口,而且煞是凶狠,恨不得将钱谨咬死,满朝文武尽管感到诧异,却也懒得庸人自扰,无不冷眼旁观,笑看江沖与钱谨狗咬狗。
钱谨的名声可不咋地,不说天怒人怨,至少江沖跳出来意欲置其于死地,除却内庭监那些钱谨的孝子贤孙,满朝文武无不是暗暗抚掌称快。
文帝阴沉着脸,一时默不作声,显然事发突然,还没想好如何妥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