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张子被称为墨家几百年来第一人,虽未处于同一时代,但仅凭这尊铜盘,便可见前辈无穷智慧,委实骇人听闻。”
公输虬说着目光一闪,右手食指、中指、大拇指按在铜盘之上,缓缓拨动旋转。
铜盘并非严丝合缝的完整实体,而是由无数小机关组成,每次转动,都会触动环环相扣的小机关,倘若不得要领,无法窥得其中蕴涵的数术变化,便根本无法将铜盘解开,得见藏在其中的张子谶言。
公输虬也只是牛刀小试,旋即拾起丢在地面的毛笔,走到一片空白墙壁旁,一手捧着铜盘,将毛笔舔湿后,便一手在墙壁上写起数术算式来。
公孙长安见状,对一旁的墨家弟子吩咐道:“去拿块墨来。”
张子盘蕴涵的数术奥妙无穷,算式自然亦是复杂之极,待那墨家弟子取来墨砚放在公输虬脚下,墨家以及公输家众人便在公孙长安的无声授意下,悄然退到第五层。
“某也曾试图以算式破解张子盘,可每次都得闭关接近一天一夜,而且算到最后,终究是发现哪里不对,难以解开张子盘之奥秘。”公孙长安招待公输家众人落座,吩咐弟子沏香茗过来,随即又道:“公输虬老前辈纵然解盘顺利,只怕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诸位若是觉得疲惫,不妨先到客房歇息,某会派专门弟子留在这里,无论公输虬老前辈能否解开张子盘,都会第一时去通知诸位。”
公输仇摇头道:“有劳公孙兄费心了,不过我等还是便在此等候。”
“如此也好。”公孙长安也没有勉强,说道:“张子盘乃我墨家至今唯一不能破解的机关至宝,内藏先贤教诲我墨家后辈之谶言,倘若公输虬老前辈当真能解开其中真谛,尽管这是一场事关两家荣辱的比试,却也算我墨家欠你公输家一个情。”
人情不人情的,对公输仇并不重要,哪怕欠公输家人情的是墨家。
公输仇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公输虬的身上,只要公输虬能破解张子盘,公输家再赢一阵,便能与墨家形成二比二的局势,再接下来的比试,未必就没有可能一鼓作气,彻底扭转颓势,反败为胜!
与墨家相争几十上百年,这次仿佛是距离击败墨家最近的一次,别说是公输仇,此行公输家上下,谁人不激动万分?
这次公输家与墨家的比试,于剑术一阵上,晚辈间墨家胜出,而长辈间,则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机关术,偃术,各胜一筹,倘若公输虬再将那尊张子盘解开,便意味着公输家的机关术彻底压过墨家。
墨家最引以为傲、且最厉害的便是机关术,在墨家最擅长的领域击败墨家,倘若有幸能够迎来第五阵,即便公输家运气不好,终究还是铩羽而归,但也足以扬眉吐气。
被墨家压制了几十上百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说公输家对墨家没有怨气那是假的,好在公输家还算是名门正派,若是换做某些邪门歪道,恐怕早就恼羞成怒,与墨家势同水火,不共戴天,真刀真枪的干上了。
这也是公孙长安给予公输家足够尊重的原因,公输家虽然因先辈间的恩怨,誓要打败墨家,可却从未用过任何卑鄙的手段,一直以来都是堂堂正正,挑不出半点可指摘之处。
况且公输家还是颇有真材实料的,有些方面饶是墨家亦自叹不如,公孙长安又岂能不给与尊重。
若这次公输虬能够解开墨家那百年来第一谜题,公孙长安甚至还要对公输家感激不已。
不过公孙长安虽然期待,却也没有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