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琛急道:“朕已经说过了,绝不能将黄石崮割……”
甘衡打断道:“陛下且听老臣说完,齐国的陆沉确实是狮子大张口,我们也一定无论如何不能将黄石崮割让给齐国,不过这事儿未必全然不能商量,那陆沉未尝没有抬高价码的意思,只等着我们坐地还价呢,老臣再去见那位北齐主使一面,兴许能真的寻到转机也说不定。”
宇文琛一愣,这些日子他一直提心吊胆,已经做好了做亡国之君的准备,而甘衡竟然说事情依然还有转机,他对甘衡一向信任万分,眼下更是视甘衡为主心骨,自然不会有丝毫怀疑,不由喜出望外。
“甘相若真能说服那位北齐主使,使得北齐发兵相助,那当真是再好不过!”宇文琛有些激动,止不住的在原地背手踱了起来,不过他没有兴奋过头,仍旧还想着黄石崮乃是底线,绝不能落在齐国的手里,“只要不是黄石崮,那姓陆的想要哪里,都可以割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能度过这次难关,失去的东西,我们早晚还会再夺回来!”
宇文琛早期还算是英明神武,可年岁越大,便越是昏庸,而此刻他仿佛竟突然又恢复了些年轻时的风采,甘衡亦是不由振奋,当即拱手道:“事不宜迟,老臣这就去办,还望陛下莫要焦虑,静候佳音。”
“快去!”宇文琛也是急不可耐。
“老臣告退。”
甘衡没有多作停留,出宫便乘轿赶向大行令署使馆。
而陆沉此刻正在悠哉悠哉的听着仇厉禀报目前的东晋局势,手里两颗玉核桃转得颇急,当听到陈阀已经开始集结兵力于黄泽江,随时都有可能渡江南下,不由泛起了嘀咕,皱眉说道:“东晋朝廷这边的局势已然岌岌可危,千钧一发,那位甘老丞相却直到此刻还不露面,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杨浊猜测道:“会不会是甘衡被院长您吓到了,以为咱们大齐不得到黄石崮绝不出兵,所以……”
陆沉挥手道:“绝不会,老甘衡何许人物,岂能被我轻易吓到,他一定会再上门来与我讨价还价的,只是直到此刻还不露面,着实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话音一落,也是赶巧,甘衡到了。
“院长,晋国丞相甘衡求见。”
门外传来守门鹰卫的传报声。
陆沉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还真怕这位老相再也不登门来了。
“快请。”
他连忙推开房门,却见甘衡在童子清风的搀扶在站在门外,竟已是头发雪白,面容较比上次见面时还要憔悴,想来东晋朝廷讨伐陈阀失败,这位老丞相也是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