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拱手道:“陆诗仙文采绝天地古今,在下叹服。”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只觉诗词文章这些玩意儿,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因为哪怕再穷尽心力,也决然翻不过陆沉这座大山。
陆沉只要有一日在,他便是当之无愧的文坛第一人,即便是死了,他的诗词文章,也会继续流芳百世,令后世文人自惭形秽。
李悠然黯然离去,没有再说半句话。
剩下那些晋国的文人才子面面相觑,不久后亦都垂头丧气,对陆沉拱手作礼,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武不成,文也不成,经世家门阀这么一折腾,晋国文武皆败于齐国之手,孟汤以及那些大行令署、谒者台的官员只觉颜面无存,俱是唉声叹气,无精打采。
而齐国使团这边则皆不由精神抖擞,热血沸腾。
此番使团为结好而来,却接连遭受下马威,使团众人无不是心里憋着一团火。
先前仇厉相继击败夏侯武与栾寒寺,算是让使团众人出了一口恶气。
而眼下陆沉随口一首诗词,便让东晋那些文人哑口无言,灰溜溜的离去,使团众人的火气才彻底宣泄出来,如果不是顾及到晋国的脸面,已经忍不住大声叫好了。
文人素来比武夫要更难打发,好在晋国文人并不胡搅蛮缠,否则饶是陆沉也要头疼。
看着那群晋国的文人才子渐渐散去,陆沉轻松一笑,扭头看向孟汤,说道:“孟大人,这回应该不会再有阻碍了吧?”
说实话,孟汤也不知道。
因为甘衡的事,现下世家门阀与宇文皇室关系甚为紧张,此番拦截大齐使团入城,针对的也并非是大齐,而是这些世家门阀想要借此来向宇文皇室耀武扬威,逼迫宇文皇室就范,从而将已被幽禁的甘衡抓出来送上断头台。
所以孟汤也不确定,世家门阀会不会就此罢手。
拦截大齐使团只是一个引子,而背后隐藏的是世家门阀与宇文皇室的利益纠纷。
所谓神仙斗法,像孟汤这样的小虾米,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世家门阀,他得罪不起,可皇帝的旨意,又不能不完成。
他眼下只想顺利将大齐使团带到大行令署。
“应该不会了。”他苦涩一笑,说道:“敝国有失礼数,但却非本国陛下之意,怠慢了陆主使以及诸位齐国使者,还请陆主使以及诸位使者能够体谅,我会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全都禀报给我国陛下,相信到时陛下自会对贵国使团有所交代。”
陆沉洒然笑道:“无妨,贵国的待客之道,当真可谓标新立异、别具一格,也是有趣的紧,还未入城,便见识到贵国的英雄好汉、风流才子,我大齐使团,已然不虚此行。”
孟汤羞愧的低下了头。
没法子,被世家门阀这么一闹,东晋的脸已然丢尽了。
先是比武,又是切磋诗词,赢了也就罢了,偏偏还输得体无完肤,这事儿恐怕不久后就会传遍天下,被列国笑掉大牙。
如此待客之道,孟汤还有脸说什么?即便他身为晋人,亦感羞愧难当。
晋国官员皆都是丧眉耷眼、垂头丧气,而作为客人的齐国使团却是俱都精神抖擞,行走在豫衡城中,个个趾高气昂,宛如打了胜仗一般。
晋国百姓争相出来观看,齐国使团来京,这消息早就已是人尽皆知,此刻沿途不乏陆沉的书迷以及崇拜者发出兴奋地呐喊,甚至有狂热粉丝竟做出冲击使团的举动,只想近距离观看心目中的偶像,而其结果也显而易见,被孟汤命人一通乱棍,便给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