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窃喜的一笑,然后走回到塔干的尸身前,再次将其抱了起来,邀功请赏似的道:“阿兄,你都看清楚了么,这些胆敢反抗你的,阿妹都已经帮你清理干净了,从此你在黑苗就是唯一的王,没有谁会再威胁到你的首领地位。你别急,阿妹还会继续为你谋划,直到让你成为诏国的复国之皇,甚至君临天下!”
她述说着为塔干的筹谋,可塔干却是已经听不到了,但神色依旧是临死前的那般温柔、欣慰。
她只以为这是阿兄对她的认同,不由更加欣喜,可没过多久,便蓦然反应过来——
阿兄为何不说话?
“阿兄?”
她轻轻的呼唤着。
可怀里的阿兄仍旧是那般表情,犹如雕塑般,不发一言一语。
她不可抑制的慌张起来,急道:“阿兄,你说话呀!”
远处的苗人看着她这怪异的举动,无不是一凛。
虞箐……
真的疯了!
她确实疯了。
从塔干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刻,她便已濒临崩溃边缘。
当回想与塔干的种种,想到今后再无阿兄,在她忍不住指天怒骂的那一刹那,她便永久的沉沦于黑暗当中。
她不想醒来,宁愿在黑暗中自欺欺人,也不愿醒来,独自忍受无尽的孤寂与寒冷。
“阿兄,你是睡着了吗?”
她欺骗着自己,直到将自己说服。
“一定是了。”
她落寞的说道。
“唉,阿兄不理我,阿妹好伤心。”
她抱起塔干,又说着让人听不懂的疯话,继续向前走。
谁也猜测不到她到底要抱着塔干的尸首去哪里,只能在后远远的尾随。
有人低声嘀咕道:“虞箐……她到底是怎么了?”
随后有人叹道:“虞箐从小便与塔干最是要好,塔干身死,她或许是因为一时无法接受,这才……”
“造孽啊……”
苗人们的心情无不是压抑之极,今夜的变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莫桑突然造反,为了首领之位,甚至不惜对族人大开杀戒。
塔干因此而死,这位突然现身归来的虞箐小阿妹,竟也疯了……
陆沉三人离得更远,以防被苗人们发现。
但花青虞的所作所为,亦都尽收眼底。
眼看着她将诺大一个寨落屠杀殆尽,饶是仇厉亦不禁倒吸一口寒气,沉声说道:“早就听院长说这妖女心肠狠毒,武功奇高,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她怕不是疯了,如此一来,恐怕再也无法令她投鼠忌器。”杨浊顾虑的是花青虞若疯癫,只怕解药再难以从圣牛的体内取出。
陆沉没想到事情竟会走到这一步,以花青虞的铁石心肠,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因他人之死而发癫发狂!
“这女人若真疯癫,也是咎由自取,报应使然,只是……唉,静观其变吧。”
三人跟在大老远后,那头圣牛被杨浊牵在手里,出奇的不吵不闹,温顺憨厚。
黑苗今夜发生如此变故,也不知这世上到底是否真的有牛神存在,若这圣牛真为牛神化身,亲眼目睹这一切,此刻又是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