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虞有所警觉,面露几分诧异,笑问道:“你不带我回家,却来你办公的衙门作甚?”
陆沉一惊,这妖女果然多疑,心思缜密,唯恐她看出马脚,随即冷哼道:“你是何身份,我不拆穿,心照不宣就是,可莫要得寸进尺,做非分之想。”
花青虞面色陡然掠过一丝愠色,不过到底是忍耐下来,咯咯一笑道:“怎么?怕你家里的夫人误会吗?我不过是王爷身边的小侍女,被当做礼物送给大人服侍于您,大人莫非是怕我会争风吃醋,将您的后院搅翻天么。”
越在这妖女身上浪费唇舌,就越有露馅的可能,陆沉冷眼看向黄安,不悦道:“还愣着做什么,将本官的话当做耳旁风?”
黄安一惊,连忙躬身,对花青虞做了个请的姿势,谄媚笑道:“姑娘,请随我来。”
花青虞跟着黄安去了,陆沉自衬她暂时应该还不会有暴走的趋势,随即带着一干人等来到议事厅。
陆沉刚刚落座,沉默了一路的杨浊,终于是忍无可忍,将腰间短刀解下,双手呈向给陆沉,说道:“院长,属下难当大任,欲解职归田,还望院长成全。”
瞧杨浊一脸愤愤,陆沉就知道他为何如此,花青虞不在,总算不必伪装,当即起身,将短刀轻轻推了回去,微笑道:“本官不准。”
杨浊一脸固执,再度将短刀往前一推,咬牙道:“属下原以为院长乃是英雄好汉,没想到竟也是贪恋财色,没有底线,属下不懂什么为官之道,也无法忍受在如院长您这等上官手底下讨生活,如果院长您不怕有朝一日您的所作所为,都被属下公之于众,那便挽留属下!”
这家伙憋得够呛,终于是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陆沉愈发对其欣赏,呵呵笑了一笑。
他不以为意,而且流露笑意,可站在一旁的顾岫泽怎能容忍。
顾岫泽何其狂傲之人,却对陆沉言听计从,忠心耿耿,正因对陆沉佩服万分,听杨浊居然污蔑陆沉贪恋权色,更以身为陆沉手下为耻,顿时勃然大怒,呵斥道:“放肆!竟敢对院长不敬,真是没规没矩,来人啊,将这狂徒拉下去,打三十棍,让他清醒清醒!”
屋子里都是杨浊的手下,听得竟要打杨浊的棍子,皆是面面相觑,犹豫不前。
顾岫泽冷然道:“本官说话,你们耳朵都聋了不成?”
看着愤怒的顾岫泽,杨浊叹息一声,说道:“顾署尊的好意,属下心领了,可下属就算被打死,也依然难以清醒,院长的所作所为……属下不愤,不耻,亦不解!属下羞于在督监院当差,如果陆院长拦着不让属下离开的话,属下还不如死了痛快!”
顾岫泽急道:“你……”
他急于让人将杨浊拉出去打棍子,固然是愤怒于杨浊竟敢污蔑陆沉,其实亦是为了杨浊好,督监院不同于等闲衙门,有生杀之权,下属污蔑上官,何其严重的罪名,如若惹得陆沉生怒,就算是将杨浊杀了,也不会有人多问。
顾岫泽对于杨浊还是颇为看重的,故而唯恐陆沉生气,才急切的让人将杨浊拉出去,可没想到杨浊牛脾气一犯,竟如此固执,什么难听说什么,简直是自寻死路。
直到现在,顾岫泽依旧自衬还不算如何了解陆沉,这位院长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谋算过人,虽然平素与人为善,偏爱属下,却也杀伐果断,顾岫泽并不保准,被杨浊如此污蔑谩骂,陆沉还能沉得住气。
不过他却是多虑了,也太小看陆沉的胸襟了,为上官者,首先一点,就是要能容人,何况杨浊也是不知内情,故而误会,情绪如此激动,敢当面指出来,可见其品性高洁,嫉恶如仇,陆沉欣赏还来不及,又岂会震怒?
“岫泽,稍安勿躁,误会罢了,杨浊也是被蒙在鼓里,怨不得他,怪就怪在,本官演技过于逼真,杨浊看不出来实属人之常情,如果他都看出来我是在演戏,那衡王岂不是更难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