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沉如此藐视,李道微顿时面露恼怒之色,寒声道:“你竟觉得,本王还不配被陛下对付!”
以被陛下视为心腹大患为荣,这衡王果然骄傲的紧,不过往往这种极端自负之人,其骄傲,便是其再明显不过的软肋,不管其手段如何高明,但只要有这种性情缺陷,就决计成不了什么大事,只要稍加算计,就能轻松对付。
陆沉终于明白李道微为何以为就凭这点东西就能收买自己了,原因无它,只四个字——自以为是!
这是极端自负者的通病。
而在这个时候,这位衡王竟然依旧身患这等病症,还妄想成为储君,甚至荣登大宝?
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陆沉暗暗摇头,还真是高估这位王爷了,其不管城府、手段有多么高深莫测,但如此自负,只要对症下药,定能将他给治得死死的。
“王爷误会了,下官的意思是,陛下现在还腾不出手来对付王爷,不过王爷却也不要因此而掉以轻心,待陛下收拾掉了儒家,一定会对王爷发难,所以王爷唯一的选择,就是先发制人,莫要坐山观虎。”
陆沉语重心长。
听得陆沉这番貌似“推心置腹”的话,李道微面色稍微有所缓和,道:“继续说。”
陆沉道:“王爷此番进京,实在是明智之举,眼下陛下与儒家拼得你死我活,不管是谁胜,都与王爷的利益息息相关。”
李道微问道:“儒家胜如何?陛下胜又如何?”
陆沉说道:“若儒家胜,而王爷您却没有在关键时刻挺儒家一把,恐怕会被儒家记恨,不再支持王爷您成为储君;而若陛下胜……结果无须下官说,王爷也应心知肚明,您这位儒家一手挑中意欲推上储君位置的藩王,还能独善其身吗?”
衡王目光犀利道:“那么依你之见呢?”
陆沉失笑道:“王爷明知故问,王爷既然在此刻进京,想来也是正因看穿全局,而不愿置身事外,现在摆在王爷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儒家,儒家胜,则王爷胜,日后必成储君,乃至成为大齐的九五之尊!”
人心叵测,不过只要审时度势,再究其性格推敲,其实有些人的内心想法,也不难猜测。
陆沉正是看穿了李道微的真实想法,其实他哪是在出主意,不过是顺着衡王的心意说罢了。
衡王看样子若登上皇位,也必定是个昏君,听得陆沉这番颇称他心意的话,嘴角不由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你的想法,与本王不谋而合。”
“儒家毕竟在朝堂树大根深,陛下想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下官笃定,儒家的胜算要更大上一些,王爷与儒家同在一条船上,进京之后,莫要只作表面文章,一定要极力支持,让朝野皆知,您在力挺儒家,如此日后才能获得儒家愈发坚定的支持,届时……大位可期!”
陆沉想明白了,等出了这座行邸,怕是就得和这衡王撕破脸皮,到时衡王恼羞成怒,还不欲将自己剥皮抽筋?
所以得在此时给他多灌输些抛头露面的思想,让他立刻卷入朝堂那摊子浑水当中去,到时他若想再对付自己,自己也能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