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朝廷的投入,局势的发展,在一年前更将奢安人头送上了北京。在敌人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只要运筹得当,早就将这一路叛军剿灭干净了。之所以拖到现在,还不是你在玩养贼自重?
张慎言老了,如果这里的战争结束,按其他的办法,就是调回北京,给一大堆虚衔,荣养起来。到时候没职没权的,一来不能照顾原先手下的那群门生故吏,在精神上也会有所失落。
不能说这个老人家心思坏了,主要也是这大明局势动荡的结果。
大明党争激烈,各派不断的互相倾轧,像张慎言那一批的老人,存在的已经寥寥无几,能得善终的更是少之又少。
之所以出现他这个异类,还不是他掌握着军队,主持着南方的剿匪,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作用。即便党派如何相争,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吗。这才是养贼自重,养贼自保的好办法啊。
但对于他来说,这是好事,但是对于整个朝廷来说,却是坏事。赵兴是不能允许因私利而废国事的事情出现的。
转了一圈之后回来,对着张慎言道:“东面的建奴,已经恢复过来了。据我掌握的情报,自从他打败林丹汗之后,已经彻底征服了漠南漠北蒙古,从北方,形成了对整个中原王朝的包围。他已经整编完了蒙古八旗,可谓兵强马壮,我们整个北方防线,面对着他随时突击的重大压力。”
现在,面对大金,虽然几次重创,但那是战术层面的,在战略层面,反倒是更加严重了。
“虽然我的整军已经推行的差不多了,大明军队的战斗力机动性,有了大大的加强,但面对越来越强大的皇太极,压力依旧存在。所以,皇上和我都希望,南方的战事早一点平息,让朝廷的从三线作战里,抽出身子来,专心的对付朝廷最大的威胁皇太极,这一点,还请老公祖您能深刻的体会圣意,深刻地体验国朝的艰难啊。”
赵兴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旁敲侧击的告诉张慎言,你作为国朝的老人,侍候了四代皇上,你应该以国为重,不要老揣着小心思。你的心思我知道。
张慎言人老成精,怎么不知道赵兴的意思。“皇上和你主持的整编全国军队的事,我是赞成的。同时我也理解,当初你整编全国军队的时候,为什么唯独没有动我这里。在这一点上,我对你还是心存感激的。”
赵兴一笑了然。
“但是,我这里也有我这里的难处。我在这里征战了10年,跟随我的将士们劳苦功高,他们一批一批的退下去,需要安置,以报答他们的功劳。而这样的人太多了,一旦处理不好,那一群桀骜不驯的人,也会给我们弄出麻烦来。”然后自私的一笑:“老夫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好比是坐在马桶上,我的屁股压着他,还没有什么,而一旦我的屁股抬起来,毕竟是满屋子的恶臭。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是实情,也是绕不开的问题。
赵兴就皱眉道:“那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只有以后解决办法。在眼前,我们必须用尽快的速度,解决这里的战乱,让朝廷抽出心思来,全力以赴的对付辽西。对了,还有越来越壮大的西北流寇,否则局势依旧这么糜烂下去,这个帝国早晚是要崩坏的,您所希望看到的大明中兴,就依旧是水中花镜中月啊。”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就感觉到双方是鸡对鸭讲,无话可说了。
而在这个时候,赵兴的心中,就有了一个决断:趁着自己在这里,搬开这个老朽,然后一面推行新政,一面剿匪,尽快的将这里的事情料理清楚,然后轻装上阵,对付自己两个宿命中最大的敌人,李自成,皇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