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你最多十五,身高也不够,垫脚也不行。”
“伯伯,我爹娘都死在了建奴的手中,我要报仇,你就让我参军杀奴吧。”
“孩子,记住你的仇恨,等你到十八了,身子长高了,那时候,我们可能战死了,建奴可能依旧猖獗,那时候,你们接替我们,继续杀奴,打回老家去。”
这时候一个汉子在和毛有德拉拉扯扯,“你放开我,我原先就是二将军的兵,我要跟着他杀奴。”
毛有德就死拽住不放:“什么他的你的,当初我们都是毛帅的兵,现在你被我逮到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兵。”
毛仲明一见,当时大喜,这个汉子,原先是自己手下的千总,是一员真正的猛将,当时冲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归队归队,赶紧的归队。”
“二哥,你不地道,这是我先看到的。”毛有德当时怒了,这样的良将,正是各个营缺的,入伍就上手,哪能跑了他。
毛仲明死死的抓着不放:“我怎么就不地道啦,他原先就是我的兵,他现在不是报名参军的,是归队,归队懂不。走,麻溜的跟我归队,立刻进行新兵训练工作。”
毛有德坚决不让:“不行,他上我那报名的,现在他是我的兵。”于是兄弟两人u争吵一团。结果毛可喜趁虚而逃:“兄弟,跟我走,直接让你做个先锋,只要开打,我就让你第一个上。”
“小将军,真的?”
“真的。”
这个大汉就挣脱毛家两兄弟:“我跟你走。”
拉着这个汉子的手毛可喜心中狂喜:“你这样的人,开战让你第一个上?想的美,我舍不得。”
跟着过来的孙元化看着这一幕幕活剧,再听赵兴指点着:“这里,我要建设一个炼铁厂,最好能直接炼出钢,那里,我开工建设个兵工厂,直接在这里打造火枪,铸造大炮。现在我不是嫌弃这些难民是累赘,反倒嫌难民太少,我要做的事太多,人手总是不足啊。”
孙元化面对赵兴的蓝图规划,感慨的对赵兴道:“在大明,为官府做工,是徭役,是死刑。在大明当兵是地狱,逃还来不及,哪里有这样的情景?”
赵兴笑着道:“大明内地,官府徭役,不但累死累活,做牛做马,还要自备粮食。而我这里,是当他们工人,给他们工资,双方是雇佣关系,是平等的关系。在这里当兵,是寻找到他们报仇的机会,再加上东江镇的兵足额粮饷,管吃管喝,怎么不让他们趋之若鹜?只有这些心怀仇恨,甘心情愿做工的百姓,才能不怠工,更不会出现内地徭役者故意破坏的事情发生,才有这样的军队,上战场不转身逃跑崩溃的现象发生。”
“如果大明,都如东江镇这样该多好啊,何至于大明糜烂至此啊。”
“大明永远做不到这样的。”
“为什么?”
“因为体制,因为制度。”赵兴小声的回答孙元化:“因为体制,让官吏们腐败贪婪;因为制度,让贪婪的官吏们有机会,或者是名正言顺的对百姓盘剥,让百姓对官府心生痛恨。”
孙元化深有同感,满面忧国忧民的低声道:“是啊,要想大治,必须大破,必须从根子上来。我们的大明,需要一场变革变法啦,否则国将不国啦。”
赵兴很理解这位科学家,只有科学家才有灵活而激进的头脑想法:“天下上下几千年,无不从变法兴。但一旦变法失败,不但血流成河,更会加速王朝的覆灭。变法有风险,改革须谨慎啊。”
孙元化却淡然一笑:“只要变法,就有失败的风险。就好比我研究的铸炮方法,是从无数次的失败里,才最终取得了现在的铸炮方法。失败是避免不了,但不能因为惧怕失败,就不去做啊。”
赵兴点头:“改革会失败,一旦失败,后果将是何其惨重?那么,我就用你铸炮试验的办法,在这里,在皮岛,在东江镇进行改革试验。一旦失败,损失不大,局面可控;一旦成功全面推行。如此稳扎稳打,我想,不但阻力会小,也会能被接受施行。”
孙元化看着这片热火朝天的土地,点头:“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