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赵兴再次坐下,拿起了那个口供,展开折叠的地方看了一下,那是毛守义抓回来的人的口供,看了下之后,只是苦笑摇头,然后收起来,递给毛守义:“等明日,连同结案的文档送回京师,但这份口供直接今日我们北镇抚司密档,绝对不可向外人透露。”
然后看了下,还站在大堂没走的赵梓,笑着问:“先生也拿我这张虎皮做了大旗?难道你就不怕我的雷霆之怒吗?”
赵梓从容一笑:“能借大人之手为一地除害,还何惧大人的雷霆之怒?”
“本官没有动怒,还是按照你的意思办了。”
赵梓一笑:“只有这样,大人才能从容收场,又才能立威,让以后所遇到的官员不敢再做如此手段陷害大人,这难道不好吗?”
赵兴点了点头:“是啊,我一路西去,不知道经过多少州府县镇,如果总是有这样的大胆狗官,一路阻挠生事,我猴年马月也走不到延绥。”
“所以,钦差大人当拿这个家伙开刀,以威慑群丑,肖小。”
赵兴再次点头:“但为了我能走到延绥,还不能直接撞向那堵墙。”
“大人虽然贵为钦差,但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那堵墙,是山陕上下所有的官员们一起组成的,您是撼动不了的,您要直接撞上去,估计连皇上都要退避,何况是您?”
赵兴背着手踱步:“是啊,最终只能是我一人拆墙,但我是做不到的,所以啊,我只能先绕着走,否则我不但完成不了我的使命,更可能被那堵墙压死。”
赵梓一拍手:“有些事情啊,就是要变通,在这样的大势面前,要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应该曲中取,而不该直中求,否则不但撞个头破血流,还会丧了性命。”
“你是在交我做个圆滑的佞臣而不是刚正不啊的直臣?”
赵梓一笑:“佞臣能活的长久,直臣往往短命,徐光启孙承宗虽然没有刚正之名,屡次对阉党退让,又不加入东林一系,才有机会能为朝廷做真事实事。而海瑞虽然被世间称为青天,但不过转眼就被罢官,一个直臣是为百姓做不了多少事的。所以,我很欣赏大人的这种官。在下看大人这几日表现,就知道大人是一个好官。这样的好官,在大明不多啦,我不想看着您带着一个青天的名声走向死路。”
赵兴一笑:“果然是明白人啊。看来,我还得按照你的意思,杀了这个狗官啊。”
赵梓微笑:“打的一拳开,避免百拳来,为以后少些麻烦,在下认为大人当行霹雳手段。”
赵兴微微点头:“先生说的对啊。我自打当了这镇抚司的头,我一心想的就是将这个人人谈虎色变的衙门,变成公正的,真正惩处贪官污吏的正义彰显部门。所以,我这次出京,就没扰民害民,其实,也不想和不相干的地方官员起什么不必要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