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就是因为刚才他的大单买入,一下子把股价拉起来。
岛国这边,和国内同属于一个大文化圈,所以在股市上,也都是红涨绿跌,欧美那边则正好相反。
渡边一郎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心里已经开始为这位田中先生默哀,甚至连结局都预料到了:一个啥也不懂的小白,贸然闯入股市,最后赔得稀里哗啦,含恨而去。
等田大贵心急火燎地回到国内,来到李卫国家,还真别说,正好是农历的二月初二。
李卫国在家里听到外面车喇叭响,连忙跑出来,他也惦记着田大贵能不能把入市的事情安排妥当,这可关系到他的滚雪球计划。
到了外面,只见田大贵已经从驾驶室里钻出来,不过车里陆陆续续的,又下来好几个人。
李卫国看到刚去上学没几天的大姐夫,还有韩教授,李卫国不由得眼睛一亮,连忙热情地上前招呼。
韩教授不苟言笑,直接说明来意:“我琢磨着,这月份该取麝香了。”
“哈哈,韩教授,就等您呢,要不然我们早就下手了。”李卫国也不见外,乐呵呵地说着。
他们聊得正热乎呢,结果听到几声轻咳:“李卫国同志,我也陪着师父来了。”
“谷小兰同志,也欢迎你。”李卫国望望谷小兰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完这才向谷小兰搀扶着的老陈问好,“陈伯伯,欢迎您老指导工作。”
老陈就是县里土产公司的老店员,去年入冬,终于光荣退休。
他笑着摇摇头:“指导工作可不敢当,我就是来溜达溜达,丫头要收购麝香。”
谷小兰是他的宝贝徒弟,因为活麝取香这项技术,受到上面的奖励,也顺利转正。
老陈在退休之后,就被田大贵给聘请到罐头厂当技术指导,每月除了退休金,在罐头厂里还有五十块钱的奖金。
正好郑先农陪着韩教授过来,去罐头厂找车,老陈一听是麝香的事儿,立刻就招呼徒弟谷小兰,一起跟了过来。
李卫国把大伙都让进屋,正好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李金梅和王燕,早就把饭菜张罗好,她看到郑先农回来,也格外高兴。
李卫国又打发李小梅去请了俩陪客的,不大一会,小当家就领着王大拿和赵广定回来。
王大拿手里拎着酒瓶子,赵广定则提着一条子猪头肉。
都是熟人,见面自然好不亲近,尤其是谷小兰,在王大拿家住过一段时间,这次还专门带来了礼物,一会儿去王大拿家串门。
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所以他们这边的习俗是吃猪头肉。
昨天下午,猪头就烀出来了,一半留着蘸蒜泥,另一半,则被李卫国给压成猪头焖子。
这个猪头焖子做起来比较费事,先把猪头烀好,趁热从骨头上扒下来。
然后用干豆腐在外面把猪头肉包起来,再紧紧地缠上纱布,卷成一卷一卷的。
上面放上重物压着,尽量把猪头肉里面的油脂压出来,吃着就不腻了。
压上一宿之后,猪头肉也凉透了,这时候解开纱布,一卷一卷的猪头焖子就做好了。
外面一层是干豆腐,里面的猪头肉都凝成冻儿,切成一片一片的,吃起来就是劲道。
另外还有单独的一小盘猪耳朵和翘舌的凉拼,以及一大盘猪蹄子,最后再配上几样小炒,这顿饭,十分丰盛,连老陈和韩教授都点头叫好。
王大拿和老陈是好朋友,当然免不了要劝酒。
老陈也知道他的药酒好,却不能多喝,慢悠悠地喝了一小盅,然后把剩下的大半瓶,都叫谷小兰帮他收好,拿回去每天喝一盅,可以强健筋骨。
韩教授本来是不喝酒的,他胃不好,不过上次李卫军送给他焙干的野猪肚子,韩教授吃了几副,竟然感觉大好,所以也跟着喝了一盅药酒,并且韩教授还郑重地表示感谢。
“老韩,俺家还有俩野猪肚子呢,一会就给你送来。”王大拿也十分豪气,他虽然是大老粗,却最是佩服有学问的人。
等吃喝完毕,外面天都黑了,于是众人定好了明天上午取香。
谷小兰跟着王大拿去了,还像模像样地从后备箱里倒腾出来四盒礼儿:两瓶罐头,两包白糖,两瓶白酒,外加两包槽子糕。
结果被李卫国给瞧见,立刻不乐意了:“谷小兰同志,你这是厚此薄彼啊,到我家怎么就空手?”
谷小兰一甩大辫子:“哼,我这是看望长辈的。”
等到晚上,这丫头就在王大拿家找宿。
李卫国也觉得谷小兰这丫头不错,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到时候跟老陈说说,看看能不能给罐头厂那边的王军介绍一下。
第二天早上,特意包的饺子,吃完饭之后,大伙就一起去了鹿场。
听说要掏麝香,不少村民也都跟着看热闹。
正好是礼拜天,李小梅放假,当然也跟着去了,还有李小鹿也没落下,她们俩去了也有用,可以安抚香獐子。
鹿群已经赶到山坡上放牧,现在雪都化了,能啃点枯草和苔藓啥的,不过想吃青草,只怕还得再过将近两个月。
那一小群香獐子则被留下,里面还有去年繁育出来的幼崽,体型已经跟它们的父母差不多,不过一瞧就脸嫩,还没发育成熟。
赵广定正挥舞着鞭子,驱赶这群香獐子。
或许是知道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头,麝群明显不大听话,气得老赵把鞭子在半空中甩得啪啪响,却也舍不得落到这些香獐子身上。
李卫国正要招呼二驴子把队伍带过来,就听到身旁传来啊啊几声。
是李小鹿,正扯着小嗓子发出怪声。
说来也怪,那些香獐子仿佛听到组织的召唤,一个个都飞跃过来。
别看它们体型不大,跳得还真高,轻轻松松就能跳一米多高,而且动作迅捷,无比灵活。
反正就算一伙人围着,也甭想把它们抓住。
野生动物能在危机四伏的林子里生活,没点本事肯定不行。
赵广定一瞧就急了,嘴里一个劲嚷嚷:“轻点嘚瑟,别把肚子里的麝香嘚瑟出来!”
眨眼间,这群香獐子就全都围拢在李小梅和李小鹿周围,全都十分亲近的样子。
有几只小麝,还一个劲伸着舌头,去舔李小鹿的手掌。
一共二十多只,也好大一群呢。
“国子,怎么好像多出来几只?我再数数。”韩教授记得,去年冬天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多呢。
等数清楚之后,韩教授也很是欣慰:“现在一共是二十五只,又多了四只。”
李卫国也摸摸二驴子的脑瓜儿:“就是年前年后这段时间,正好是繁殖期,在放牧的时候,又勾引回来四只。”
这些当然都是二驴子的功劳,还好这家伙已经认了李卫国当主人,不然的话,不被母麝给勾引到林子里就不错了。
韩教授查看一番,一共九只雄麝,麝不生角,不过成年之后,也比较好辨认,因为雄麝的嘴上,长着两颗小獠牙。
这獠牙没有野猪那种威慑力,瞧着反倒有点滑稽。
不过这九只雄麝,有一多半都尚未成年,真正长出獠牙的,只有四只。
也就是说,这四只雄麝,可以掏取麝香。
“二驴子,你先打个样吧,先躺下,乖。”赵广定用手轻轻拍了下二驴子的屁股。
二驴子也瞧见了李卫国手里那个小勺子,立刻就引起某些不大愉快的回忆,于是冷不丁地尥了个蹶子,踹在老赵身上。
它跃起来比较高,后蹄子竟然踢到赵广定的胸口。
不过老赵熟悉它们的秉性,早就堤防着呢,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顺手还抄起二驴子的后腿儿,将它放倒在地上。
二驴子还想再挣扎一下,就看到李小鹿蹲下身子,用小手轻轻拍着它的脑袋,嘴里还呀呀地安慰着。
都不用李卫国出手,二驴子就乖乖就范,老老实实躺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李卫国也不怠慢,轻轻把小勺子探进去,还不时捻动两下,让勺子能够顺利进入香囊之中。
他另一只手轻轻挤压,很快,一团黑糊糊的麝香就被掏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一股浓烈的气味。
李金梅本来也想来帮忙,不过李卫国不允许,她就只能远远站着观瞧。
李卫国熟练地把二驴子的香囊掏空,伸手拍拍它的屁股,顺便输送过去一缕白光。
二驴子爬起来,抖抖毛,依旧欢蹦乱跳的,还凑到李小梅身前,讨要吃的。
李小梅从兜里掏出来几粒盐,乐呵呵地塞进它的嘴里。
赵广定也瞧得眉开眼笑,大手一挥,宣布了奖励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