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只觉得眼前一亮,闪过一抹金光,全都定睛细看,只见手绢中间,放着一枚金镏子。
金镏子也是金戒指的一种,不过这个非常简单实惠,就是个圆箍,中间粗两边细。
也没什么太多花哨的东西,特点就是份量比较足。
“真的假的?”赵财揉揉眼睛,拿起金镏子,塞进嘴里,准备咬一下试试。
“大兄弟,你总共也没剩下几颗牙,别再硌掉喽。”
赵四奶把金镏子要过来,放在掌心一掂量,然后点点头:“是真金的,没错,广定啊,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想不到你还有这家底儿呢。”
赵广定也愣了,他也想不到,李卫国给他的竟然是这么贵重的金镏子。
这年头贵重金属是非常少见的,农村老太太,藏个银镯子啥的,都当宝贝。
直到被李卫国捅捅后腰眼,赵广定这才回过神,使劲把胸脯一挺,还使劲拍了一下:“嗯嗯,俺爷爷也是老把头,攒了不少家底呢,翠花,来,俺给你戴上,俺对你的心,比真金还真呢。”
别说,这老小子到关键时刻,还真会捅词,把赵翠花说得,两只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不过就在赵广定要拿过金镏子的时候,有人比他手快,只见赵财出手如电,把金镏子抢在手中:“哎呀,俺正准备镶金牙呢,广定啊,还是你孝顺。”
赵广定卡巴卡巴眼睛:“叔,你这是准备镶满口的啊。”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跟自己亲闺女抢东西,赵广定真想一口唾沫啐到赵财的老脸上。
咳咳,老村长也看不下眼:“赵财迷,可没你这样的,人家广定给翠花的定情物,你也好意思抢,你也是当爷爷的人啦,就不怕孩子笑话!”
一番话把赵财也说得老脸通红,不过依然死死捏着金镏子。
你拿来吧!
老村长可不跟他客气,直接把金镏子抢下来,放到赵广定掌心。
赵广定麻溜地给赵翠花戴上,这才长出一口气:“嘿嘿,真好看。”
赵翠花快四十岁的人了,也羞答答地垂下头。
“妥了,好亲戚结成了,赶紧预备饭,好好庆祝庆祝。”赵四奶一拍巴掌,她这跑腿学舌的,那么容易呢,还不就是为了口好吃的。
“俺也去外屋地做饭去。”赵翠花也连忙去跟着忙活。
身后传来赵广定的叮嘱声:“翠花,金镏子可别往下摘,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
“放心吧,除非把俺这手指头剁下来。”赵翠花应了一声。
赵财气得坐在炕上直吹胡子:老话说得没错,果然是女生外向啊。
整体来说,这顿定亲饭吃得还算融洽,赵广定捏着小酒盅,把未来的老泰山给喝得出溜到桌子底下了。
在酒桌上,赵四奶把后面的事情也都确定下来:购买一下日常用品,半个月之后,就把翠花接过门。
赵广定一听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俺倒插门啊,俺还以为跟大林子一样呢。”
气得老村长在桌子底下拿脚踹他:“那能一样嘛,倒插门的话,生出来的孩子,都得随人家姓!”
“嘿嘿,二舅,没啥事,俺和翠花都一个姓,一笔写不出俩赵字。”赵广定还腆着脸说呢。
大伙也都哈哈直笑,只有高大林有点尴尬,嘴里解释:“我跟小芳都商量好了,最少也得要俩孩子,大的随她姓,小的随我姓。”
在人们的观念里,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
吃饱喝足,把客人送走,李金梅这才把钱都拿出来,交给赵广定。
一共四百块钱,足够赵广定张罗婚事了。
赵广定则抓住李卫国的手,使劲摇啊:“国子,啥也不说了,够哥们意思,俺以后就把这条命卖给你啦!”
“广定叔,差辈了。”李卫国也有点哭笑不得。
赵广定虽然是有点架着酒劲儿,却也是真情流露:“俺心里有数,这大馒头屯,都瞧不起俺,只有国子你们家,真心实意对待俺。”
李卫国也拍拍赵广定的手背:“广定叔啊,当年我家落魄的时候,我父亲病故,就是你和大拿叔和队长叔几个,把棺材抬到坟地,这份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赵广定抓抓后脑勺,好像想起来了,他吧嗒吧嗒嘴:“国子,当时俺就是想蹭几根烟抽,混一顿酒喝,真没想别的。”
李卫国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赵广定是啥心思,不过这不重要,他只看事实。
“那俺去水库放鹿啦。”赵广定戴上帽子就往外走,要是换成以前,喝点小酒,那肯定得躺到炕上,美美睡上一觉,天大的事也不管。
李卫国把他拽住:“广定叔,这些日子,你就先别去了,好好准备婚事。”
“没事,你们看着张罗,俺当甩手掌柜。”
赵广定就是这么潇洒,连李卫国都有点羡慕他这种性格,说好听的叫率性而为,用老百姓的话来说,那就是没心没肺。